只将苏记棺材铺的门槛削去,成了大豁门,旁人也不知她何意。
她无事时将木头称为市井俗货的那柄剑练了一练,虽是混练一气,却比原先顺手多了。
晚上便抱着那剑睡觉,似乎底气也足些。
世间有许多人与事,无法改变,便无可留恋。
想着活着的人,哪怕远在天涯,也觉得心里慰藉,唯觉思念入骨,是生来不曾知晓的悱恻萦绕。
像一种瘾,沉迷难戒。
唯一可依傍的,就是那句“我飞得出去,就飞得回来。”
大年三十这天,流年不变,朝纲已改。
祁焕臣为示气象一新,由幼帝下旨,在城中满排花灯,大放烟火,与民同乐。
苏离离乘着意兴,倒是去看了一番。
灯虽胜过七夕,却不及七夕意暖。
回到家里,穿过后院到了铺子内院,见空空的院坝,孤灯一盏,一人坐在竹凳上,阔袖白衣,谪仙一般出尘。
一只白瓷酒瓮摆在面前小几。
见苏离离回来,祁凤翔举杯吟道:“冬寒本寂寥,爆竹添喧哗。
祝语酬觥酒,迎窗绽烟花。
筵乐辞已尽,弦月西向斜。
人生有几何,流年岂堪夸?”
(注)
苏离离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祁凤翔低低笑道:“苏姑娘,对不住得很。
我本想请你喝酒。
可是你不在,我又不好等在门前。
幸而你家的门不怎么管事,我便冒昧进来了。”
他将手优雅地一伸,“请。”
苏离离看他那怡然大方的态度,一时分不清谁是主人,谁是客人,踱到他面前坐了。
祁凤翔将她对面的杯子斟满,举杯道:“我敬你。”
苏离离不碰杯子,“我不喝酒。”
祁凤翔放下杯子,有些不悦,有些薄醉,道:“你我相识也近两年了,晤面却只四次。
今日除夕,不妨饮一杯,只此一杯。”
苏离离略一迟疑,端起杯子喝了,只觉酒味醇香。
祁凤翔一笑,仰头饮尽,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眉宇疏淡,眼眸灵秀,颊色是柔润的白,尖尖的下巴倒带出几分清丽,神情殊无半分愁苦,只比前时沉默了几分,不由得赞许道:“姑娘不仅聪明,还颇具坚忍。”
苏离离不咸不淡道:“祁公子今日不在平原王膝下伺候,却来此闲谈。”
祁凤翔自己再斟一杯酒道:“我想了半日,觉得你这里最好。
方才来了,果然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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