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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度卓然,风神俊朗。
苏离离看着远处天地相接,层峦起伏,生平竟也第一次觉出了驰骋天下的快意。
她十数年来蜗居一隅,担惊受怕,一时却倍觉释然。
即使天下纷纷攘攘,即使木头一去不回又怎样,苏离离仍是苏离离,自有一番天地,自有心意圆满。
她受这情绪鼓舞,当下真心实意道:“你这就是所谓‘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
祁凤翔望她微笑,“又胡说。
我虽乐意狂狷不羁,也自有许多掣肘之事,不得不为。
人生在世,哪能恣意无畏。
你虽年少清苦些,却还能悲即是悲,喜即是喜,这已很好了。”
苏离离一愣,暗思祁凤翔确是喜怒极少形诸颜色,永远不知他在想什么。
只渭水舟中那夜,偶然将情绪显露出来,却是用钉子扎了他自己。
他当时冷静狠厉的神情如在眼前。
苏离离清咳一声,“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只因为遭遇差到了极点,所以无畏无惧。
你有所持有所求,自然自由不了。”
祁凤翔点头,看不出是赞许还是嘲讽,道:“不错,有长进。
听着有些佛道意思了。”
苏离离还没来得及得意,他又道:“只是有些人不是不愿放下一切,而是不能放。
有进无退,一退即死。
比如你爹,辞官远走可自由了?”
见她渐渐又眼现迷糊,高兴道:“小姑娘,好好参悟吧。”
苏离离大不是味,此人专喜贬低别人来衬托自己的高明,可偏偏他怎么讲都像是有理。
祁凤翔洞悉人心一般安慰她,“不过冒傻气正是你的可爱之处,改了倒一无是处了。”
言罢,施施然地掸了掸衣襟,便往回走。
苏离离蓦然想起,来见他可不为这么鬼扯一通,连忙追上去叫道:“将军大人你等等——!”
祁凤翔头也不回,苏离离大声道:“我要回家,放我走!”
祁凤翔一撩衣摆迈进画阁里,平淡道:“不行。”
径自走到大案前,铺开一张地图,上面标着三色线号。
苏离离一头扎到案上,“为什么?!”
看他今天心情貌似不错,遂决定死缠烂打一番。
祁凤翔闲闲地将图一指,“你说萧节会不会帮陈北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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