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芷旋却不能迷醉,心头阴风阵阵。
他的言语不论是用怎样的语气说出,都透着森寒杀机。
这般行事的袭朗,让她感觉很……可怕。
老夫人满目惊愕、恐惧。
这样的袭朗,她不曾见过,“你、你大逆不道,竟要弑杀手足?!”
“想想而已,一如您想过杀掉我看重的人。”
老夫人费力地吞咽下喉间阻塞,竭力镇定下来,冷声道:“只要我两个孙儿出事,我就找你这不肖子孙问罪!”
袭朗颇为愉悦地笑了笑,“问罪要有证据,您可要找几个得力之人。
自然,只要我亲信的家眷无恙,我也懒得碰您那两个孙儿。”
他语声顿了顿,补充道,“脏。”
老夫人气得面色发白,身形都有些抖了。
香芷旋见金钏依然看着袭朗出神,到底担心老夫人被气出个好歹,走到老夫人近前观望。
万一急怒攻心出了事,袭朗少不得被安上一个弑亲的罪名。
犯不上。
“对于二叔来说,您是慈母,这一点我永不否认。
只是您的慈母心肠,不该用我的血与殇诠释。”
袭朗凝视着老夫人鬓角的白发,一手缓缓伸了过去。
老夫人身形后仰,躲避的姿势。
袭朗笑起来,似是恶作剧得逞的孩童,可在这瞬间,他眼中闪过凄迷妖冶的光火,交织着疼和伤。
“我总是不解,幼年时那个待我慈爱之至的祖母去了何处?”
他是真的困惑,手固执地到了老夫人鬓边,却不碰触,“青丝变了华发,由黑转白,心肠却正相反。
为何?”
语声落地,他收回了手,退后几步,温言规劝:“二叔那边的事,您别再与我提及。
积怨经年,我已不能让您如愿,不如安享太平。”
香芷旋转到他身后站定。
老夫人苍白着脸,微微发抖的手端起了早已冷掉的茶,连喝了几口,手稳定下来,神色缓和许多。
思忖片刻,清了清嗓子,道:“外面的事,等等再下定论吧。”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你长大了,成了名将,何苦为了家事坏了名声?我年纪大了,偶尔也会犯糊涂,逢人就说你不孝不仁不义也未可知。
你真能为了异姓人毁掉自己的名声?我不信。”
袭朗也笑,“那就试试。”
“这些事咱们先放到一旁,有结果之前就不提了,说说家事。”
老夫人旧话重提,“方才你也见到你三哥了吧?真忍心让他的婚事作罢?”
“我是他四弟,怎么能管他的事,于理不合。”
“但是你别忘了,你是长房唯一的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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