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已经不在乎那些目光了,她身上的衣服尚带着顾维安的体温,感觉就像他仍旧在拥抱着自己。
眼睛一疼,差点落了泪。
一切如顾维安所叮嘱的那般进行,夏雅之以“她受到极大惊吓”
为由,拒绝了警察的进一步审问。
这个冲突并不是什么悬案,顾维安坦然承认自己为保护妻子和岳母刺伤顾万生。
关于这一点,包括裁缝师傅在内的三个人都愿意作证。
裁缝师傅坚持声称,在顾维安上楼之后,才听见“先前很凶恶的中年男人”
的惨叫声。
——夏雅之和林思谨也是这么说的,也是他们两个人帮忙制服楼下的那个男人。
裁缝师傅理所当然地信任他们,毕竟,这种东西没有做假的必要。
而且,白栀看上去太瘦弱了,完全不可能会刺中顾万生这样体型的男性。
白栀就这么被顺利地摘出去,没有人为难她,警察还温声劝慰,询问她是否需要医生。
白栀不需要医生,她的母亲需要。
她跟着去了医院,这里虽然和帝都远远不能比,但也算是医疗基础设施齐全。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医生推测白锦宁是颈部受到重压外加心脏缺血引起的昏厥,除此之外,身体没有其他的问题。
林思谨守在病床边,安静地凝视着床上的妻子。
白栀胸口发闷,闷到喘不过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按照规定,在正式开庭前,她没有办法和顾维安见面,但律师可以。
英美法系和中国法系不同,顾维安所聘请来的律师是一位高鼻蓝眼的男人,拥有中国血统,自我介绍中文名字:“于遥。”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栀总感觉于遥和陆程有点相像。
如今她没有精力去思考长相问题,冷静地询问于遥,关于拘留、审判的顺序。
于遥一一作答,他再一次肯定顾维安所说的话:“既然是为了制止顾万生而采取的暴力行为,那顾先生并没有违法。”
“英国是普通法系国家的代表,他们的刑事司法制度的两个要义是程序正义、无罪推定,”
于遥说,“因此,这场审判的每个环节都会假设顾先生是清白无罪的,以如今的证据和情报来看,他并不会在这场审判中受到伤害。”
解释完之后,他又说:“明日上午,我和顾先生还会在无监控的条件下进行会面。
顾太太,您有什么话需要我进行转告的吗?”
白栀说:“你说,让他好好注意身体,不用担心外面,我很好。”
于遥微笑:“我会完整转告给他。”
说完之后,他又和夏雅之说:“顾先生让我和您说一声,在顾万生醒之前,一定要找到林念白……”
江檐也在傍晚时分抵达,白栀并没有隐瞒他,将自己做的事情和盘托出。
夏雅之下午外出了约三小时,如今也在听。
等白栀说完之后,他在旁边做补充:“这是先生的意思。”
江檐未置可否,他陪同着白栀去警局做了简单的口供。
在被问到和顾万生关系时,白栀如实回答。
过了一阵,她又说:“先前在国内的时候,他就曾对我进行过多次语言上的羞辱,我可以让朋友来作证。”
警察愣了愣,没有打断她,把这些也记下来。
经过下午的短暂询问和问话,警察已经总结出事情的大概。
虽然顾万生还没有醒,仍在接受治疗,但和他一同去的另一个人已经和盘托出,说出是顾万生指使他先打晕白锦宁,又叫他把白栀制服。
顾万生是顾维安父亲的兄长,口碑不佳,调查身份记录后发现,在一年前,他就曾因为性骚扰而被指控,还是两次,虽然结果最终还是无罪释放,但这条记录也让人不再怀疑白栀话的真实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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