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心中一颗大石落了地,终于能够安稳了。
薛璎猜测,先帝不会把太多内情告诉傅戈,他大概只是奉命配合卫厉王假死而已,所以她也不提简牍的事,只想给这临终的老人一点宽慰,说:“即便那一战是场戏,您也一样是大陈的英雄。
并非只有真刀真枪的比试才叫智慧,兵不厌诈,诡变也需要胆识。
您的名号是您应得的。”
傅戈却背抵床栏笑着摇了摇头:“那是公主不知卫厉王。”
薛璎“嗯?”
了一声。
“老臣没做什么,不过都是靠他而已,就连助他假死时刺在他心室边上那一剑,也是被动配合……”
傅戈说着说着,精神头倒比先前好了几分,回光返照似的,语气里流露几分对峥嵘岁月的感慨,“那样要害的位置,稍有偏侧就是死,老臣那时太年轻了,临到关头吓得下不去手,差点误了事……”
薛璎听罢说:“卫厉王确实是个人物。”
傅戈点点头:“平日不显山露水,直到那一战,老臣才知他一直藏了拙。
就说那身武艺,原来他左手使剑,竟比右手还精妙……若非一心死遁,这天下……”
他说到这里骤停,惋惜归惋惜,却到底记得立场,疲倦一笑道:“老臣糊涂了,一时失言,公主莫怪……”
薛璎却没大在意他这话,思路一岔想到了魏尝。
卫厉王其实是个左撇子么?魏尝倒连这一点也继承了他。
念头一闪即逝,她因出神没说话,傅戈以为她动怒了,忙要请罪。
她拦住他道:“将军不必惶恐,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样的人物确实堪为天下之主,不过心思不在这一道而已。”
傅戈说是,当年舍下王位,背弃宋国,竟就为换取一名巫祝。
薛璎听到这里一愣:“巫祝?什么巫祝?”
傅戈说,就是大陈那位传闻可通天的巫祝,助卫厉王假死后,他手下副将就奉命把这人密送去了他那处。
薛璎就更纳闷了。
魏尝当初并没有向她提过这茬。
在卫国与陈国的交易里,竟还有这样一环吗?
她问卫厉王为何要这名巫祝,傅戈却答不上了,她只得暂且搁下疑虑,又陪他讲了会儿无关的话,直到看他说累了,才抽身退出,叫来候在外头的傅家人。
一干女眷及子女颔首默送她离开。
薛璎心里惦记着傅戈方才的话,走到一半忽然停下,回头招来傅洗尘。
傅洗尘上前去,听她没头没尾问:“你的剑法是谁教的?”
他答:“家父。”
薛璎长睫一颤,电光石火间脑袋里闪过个离奇的念头。
刚才傅戈说,他助卫厉王假死时,在他心室边上刺了一剑。
而她初遇魏尝时,他的心室边上也有一处深达寸许,凶险异常的剑伤,且看手法很像傅洗尘所为。
而傅洗尘的剑法,又是承袭自傅戈。
这两件事之间,有可能存在什么关联吗?那个转瞬即逝的念头划过脑海,她却没抓住它。
可能是太离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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