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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岩摸着女友柔软的头发,内心也是不舍到极点,可还是叹息着说:“好,那边信号可能不好,只要我能通讯,第一个就联系你。”
接下来的日子,小公主就在白天的忙碌和夜晚难熬的思念中度过,灾区的网络不稳定,可钟岩总会想办法给她打来电话或发来段文字,只是这时间弥足珍贵,有时候只说上两句就被切断,可他努力让她觉得心安。
直到有一天,齐悠悠在杂志翻看最新的设计风格,充当背景音的电视里,嗓音磁性的男主播突然念出缅甸刚发生6级余震的新闻。
齐悠悠猛地抬头,手上的杂志滑到地上,心神不宁地给钟岩拨去电话,然后不出意外地收到无法接通的回复。
她努力控制过快的心跳,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吸着气告诉自己:余震肯定在他们的应急预案里,等他通讯恢复了就会和自己联系。
可是一直等到晚上,被捏了几个小时的手机始终没收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齐悠悠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盯着时钟走了一格又一格,然后擦了擦眼泪,定下了第二天一大早的机票。
这是她第一次出国时没有搭配漂亮裙子,没有塞满整个行李箱的衣服,甚至连妆都只是简单做了打底,就这么风尘仆仆地来到墨西哥,再凭借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毅力,找到位于震中的莫雷斯洛州。
钟岩一直都记得,那天的黄昏来得很早,他所在的区域因为余震被彻底切断信号,已经一天一夜没法和国内联系。
他踩着帐篷外满地的沙石,烦闷地抽着烟,想到小公主会有多胆心,就扯得满心都是痛。
不远处的民房塌了一半,他们昨天才从那里救出几个幸存者,灰色的砖瓦堆成小山,被夕阳刷成暖黄色。
然后,他看见三个人影走上来,前面两个是他的队员,而跟在后面的人看不清脸,可那姿势、身形却早已在他脑海里盘旋过千遍。
夹烟的手指骤然僵住,他使劲揉着眼睛,几乎要认定是因为过度思念而产生的幻觉。
可那人影却越来越清晰,五官全是他梦里的模样,可仔细看却有些不同。
小公主脸上的妆很淡,几乎遮不住黑眼圈,可能是为了方便进入震区,棉麻长裤下罕见地配上平底鞋,只有系在天鹅颈上的红色丝巾,张扬地昭示她骨子里的不服输。
钟岩觉得鼻子酸得厉害,当明白这一切是真实的,把烟猛地往旁边一扔,第一次觉得自己跑的太慢,没能在下一秒就把她抱在怀里。
旁边的队员甲还在邀功似地解释:“我们在红十字会的联络站遇上嫂子,她刚好在问飞鹰……”
转眼被识相的队员乙扯着往前走,边走边“人家小夫妻久别重逢,你杵那解释干嘛,少儿不宜。”
异国的夕阳下,破败而惨淡的断壁残垣,终于从石缝里开出花来。
钟岩紧紧抱住怀里的小公主,隔着层衣料的滑腻触感,茉莉花的香气……真好,她不再是一碰即散的虚影,需要用力呼吸才能吐出惊喜的字句:“你是怎么来的?”
齐悠悠快被他勒背过气,艰难地抬头,手指轻柔地摩挲着他下巴上的胡渣,甜甜地笑了出来。
终于确定他平安的狂喜,和独自找来的骄傲让她破天荒地没哭出来,可面前的男人好像快绷不住了,于是她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口说:“我的骑士不见了,所以公主只能穿上盔甲,非把他找到不可。”
钟岩的眼眶发湿,按着她的后脑迫不及待吻上那柔软的唇瓣。
两人就站在灰扑扑的砖瓦山上,背后的夕阳是紫檀色,风把玫瑰红丝巾吹得翩旋飞舞,这一刻,他们不关心世界,不在乎旁人,只想忘情拥吻。
这一幕刚好被一个路过的记者照下来,作为那场地震最著名的幕后照片登上报刊,流传于网络。
国内的媒体立即顺着照片挖下来,绘声绘色地写出个为爱走天涯的故事,再给齐悠悠冠上“勇气女孩”
的称号。
当初的品牌方仿佛大梦初醒般,赶紧送上代言人合同。
小公主原本想高冷的拒绝,后来被男友提醒,不爽才更要赚他们的钱啊,于是大笔一挥,接下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代言。
相对于遥远的广告代言人风波,A市的食客更关心一件事,“纳维亚之舟”
的分店终于要开业。
而在被人们心念着餐厅里,美丽的糕点师手托着下巴,紧张地看着严苛的老板试吃自己刚做的招牌栗子蛋糕。
钟岩认真地切下一块蛋糕放进嘴里,然后抬眸笑着说:“很好吃,就是……不够甜。”
齐悠悠轻蹙起眉心,为没得到夸张的赞许而抱怨了句:“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嘛。”
“以前不爱,你喂过我以后,就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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