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把它们都记得清楚无误了,我再教你新的。”
然后就把她引领到这间宽敞的客房。
“你可以住在这里,吃饭的时候会有人来通知你的。
当然,要是你愿意,你可以在图书馆里找你想看的书,或者去镇上逛逛,韦莱特里是个不错的地方,多呆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它的动人之处。”
“热耶尔陀斯!”
再一次念出那几个拗口的音节,灵文依然毫无反应,梨砂觉得有些气馁。
这个文字就是昨天晚上佛雷多在酒馆里念的那个,可是自己无论怎么念,就是不能象他那样使灵文神奇地闪光。
她挽起窗纱打开百叶窗,站在窗口前定定地望着从山坳中升起的一轮红日,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佛雷多轻轻蠕动的嘴唇、平静的目光、脸上那种澹泊悠远的神气……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在空中写出那个灵文。
“热尔耶陀尔斯。”
梨砂清晰地吐出那几个音符。
透明的空气突然出现一团扭曲,她刚才写下的文字宛如实体般浮现在空中,水银样清澈晶莹的银光瞬间注满灵文的笔画,随着一个个音符在她舌尖上跳动,横放的椭圆,那个小人,还有那把饱满的小弓,渐次闪耀着灼灼的银白色光华,直至它们又象出现时一样,慢慢地、一段段地隐没在空气中。
原来是这样啊!
梨砂猛然闭上了眼睛,内心的欢喜无以描述。
她生怕这侥幸得到的成功会在下一刻消失,于是又轻轻地念了一遍,一面念,一面用心地去体会念诵时那种心如止水安静清幽的感觉。
这次是她刚才书写在百叶窗上的那个图形,它忽闪着凌空飘现,然后静静地消逝。
“热尔耶陀尔斯,热尔耶陀尔斯,热尔耶陀尔斯……”
伴随着梨砂反复的诵读,她在深夜中写下的无数图形逐次在房间中现身,书桌上、床单上、半空中,到处都是灼灼闪光的符号,它们就象一群欢快的魔法精灵,带着无声的浅吟低唱,在仍有几分昏暗的房间中追逐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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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吃午饭的时候,梨砂已经完全掌握了佛雷多教给她的那二十七个灵文字母,现在即使是念诵这些简单的字符,它们也同样会随着梨砂的发音而感应,梨砂甚至还发现,如果她的音节有变化的话,这些精灵般的小家伙也会顽皮地和她做做游戏,比如久久没有动静,然后突然银光闪烁,或者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念出声,仅仅是停留在脑海中时,就开始它们可爱的动作。
吃饭时那位图书馆的管理者——葛休特先生,一位面容慈祥的老者——告诉她,佛雷多男爵这几天一直都会呆在他的书房中,如果梨砂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去那里找他。
现在梨砂已经知道,为什么这个小镇上的人提到这位佛雷多先生时,语气都是那么的恭敬和尊重,他那渊博得近乎浩瀚的知识和澹然儒雅的气质确实使他配得上这份荣耀。
佛雷多的书房就在图书馆主楼的最高一层,宽敞明亮的房间里一壁是高大的书架,另外一壁是两幅镶嵌在高贵紫檀木画框中的油画,都是风格质朴的田园景物风光,虽然不是出自名家的手笔,但是笔调中总是透出一股淡淡的忧愁。
对于油画这种号称高雅的艺术品,梨砂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作为一个佣兵和冒险者,她实在没有时间去培养自己对这些东西的爱好,然而那幅描绘一盆端端放置在百叶窗前的葡萄的油画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几抹夕阳的余辉从窗外的树丛中撒落进来,一挂饱满的葡萄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剔透的紫色光芒,盛放葡萄的白色陶盘边沿有几丝不易察觉的裂痕,旁边的桌布上放着一把小巧玲珑的剪刀……
昨天晚上梨砂曾经来过这里,不过那时的她,全部心思都放在那些迷人的灵文上,现在在明亮的光线中再看这幅图,她突然感受到画家那浓郁得不可化解的哀愁,那是一种莫可名状的哀思,是对某样事物明知它要逝去而又企图能够将它保留至永远的希冀,是一种面对美丽即将消逝时的无奈……梨砂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中盈满了泪水。
画的右下角用水蓝色签着几个美丽飘逸的花体字母:露丝·阿莱切尔维斯。
梨砂抬起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轻轻地问道:“这幅画的作者是谁?就是这个露丝·阿莱切尔维斯?”
佛雷多就站在她的身边,梨砂这么快就来找他很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那些复杂的灵文词根会纠缠她至少三天的时间,更使他没有料想到的是,女枪兵似乎无视他的存在,直直地走到那幅《葡萄》前,象一尊雕塑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失魂落魄地盯着那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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