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寸步不让,咦了一声,道:“按照赵相所言,岳都统韩少保能征善战,何不派他们直接领兵北上灭金。
为何要与柔福帝姬联手,助长其气焰?”
赵鼎明白过来,秦桧打话语机锋,故意引人入彀。
赵构坚决不肯抗金,对他来说,当下最大的敌人乃是赵寰。
《大宋朝报》一经面世,姜醉眉公然休了他,此等奇耻大辱,他如何能忍。
赵构一下大哭起来:“朕并非不能容人之人,即便如此,依旧念着二十一娘是朕的亲手足,未曾将其逐出族谱。
朕深感惭愧,割卵之辱,辱的是在座诸位大臣,辱的是天底下所有男儿啊!”
范宗尹与赵鼎他们面面相觑,看到有人动容,颇为愤慨陪着一起哭,有人低头不语,皆苦涩不已。
赵寰此举用意在针对赵构,针对一心求和,还对她们品头论足嚼舌根的人。
她麾下亦有男儿,哪能蠢到得罪天底下所有男人。
赵构这一哭,将他的没脸,变成了天底下所有男人的没脸。
看来,赵构铁定了心思,要与赵寰对立到底了。
赵构哭,秦桧陪哭,有臣子边哭边劝:“官家,你莫要伤心过度,得保重龙体啊!”
屋内乱哄哄,好一阵扰攘。
赵构好不容易哭完,有气无力靠在那里。
姚钟领着内侍宫女打了水进屋伺候他洗簌,众人忙见礼告退。
赵构抬手让他们先行退下,单独留下了秦桧,阴森森道:“范忠尹与赵鼎太可恶,只怕是恨不得想要投靠北地了!
范忠尹既然要请辞,就顺了他的意,让他去做份闲差使吧。
赵鼎贬谪到地方去,看他有何本事,能做出一番政绩来,我倒高看他一眼。”
秦桧心里暗喜,忙应了是,思索着道:“官家,北地实乃心腹大患。
若柔福帝姬先行夺取陕西六路,陕西六路与西夏接壤,以西夏的实力,恐得向其称臣。
到那时,金人倒不足为惧了,柔福帝姬的势力,比之前辽国还要强大,与官家真正隔江而治啊。
一旦柔福帝姬贪得更无厌些,先行联合西夏灭金,北地的疆域,尽落入其手。
官家,不是臣小题大做,一旦如此,南边才真正危矣!”
赵构一听,顿时不安地挪动了下身体,眉头紧皱。
在心底深处,赵构藏着隐秘而不可宣的得意。
他的皇位,得来纯属老天有眼,是上苍保佑。
谁能料到,大宋一夕间国破,连着太上皇与皇帝,所有的皇子都落入敌军之手。
偏偏只有他在外,避过了灾祸。
若不是天命所归,否则,赵佶几十个皇子,这个皇位,如何都落不到他的头上。
既然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赵构岂能再拱手让出去,一丁点的险,都绝不能冒。
赵寰姓赵,同为皇室子孙。
虽说身为女人,但在赵构看来,她的威胁,远胜于其他的皇室男子。
金兵既然被赵寰挡住,赵构正求之不得。
哭一场,是要表明他的态度。
读书人都是男人,朝堂百官亦都是男人。
姜醉眉的休书,不只是羞辱了他,更羞辱了朝堂上有妻妾的官员,天底下同样身为男儿身的读书人。
以后赵寰想要成事,男人先得先用口水淹死她。
赵构阴恻恻地道:“既然岳飞北上过,与二十一娘熟悉,就调他去镇守陕西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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