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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好唔了声,装模作样抚抚鬓角,“不甚相配,我又没有个当郡公的爹爹。
再说世上哪有女家托人登门的,要是传出去,人人以为我袁静好上赶着求嫁,往后在贵女圈中也不好混迹了。”
她们姐妹说话随意惯了,大家听了也不过一笑。
后来又推杯换盏,明妆实在喝不得了,只好讨饶,换成了紫苏饮子。
饭后去三表嫂院子里探望,很窝心地问候了一番,再去看小侄儿,孩子睡在摇篮里,那团团的脸简直撞进心坎里来,明妆惊喜地感慨:“我也是做长辈的人了!”
过年十六岁了,却觉得自己还小,辈分见涨了,沾沾自喜。
原本要多看孩子一会儿的,无奈下半晌要去汤宅拜年,在摇车边上流连再三,对三表嫂道:“我今日来,没有给宁哥儿准备见面礼,明日我让女使送过来。”
半靠着床架子的产妇脑门上戴着抹额,笑出了一脸慈爱的味道,说不必了,“妹妹常回来瞧瞧我们,我就高兴了。”
又说了几句家常话,明妆让她好生休息,自己从袁宅辞了出来。
因喝了酒,脸和脖子滚烫,拿凉手背掖掖,还是压不住那团热气,只好推开车窗,让外面的凉气渗透进来。
很快,混沌的脑子清明了,天地也豁然开朗。
望窗外,街市上张灯结彩,除夕的灯笼不曾撤下去,在风里摇曳着,到了晚间还要点上。
瓦市人来人往,外邦来的伎乐没有过年过节的讲究,照旧吹拉弹唱,把勾栏经营得热火朝天。
穿过宜楼街,前面就是汤宅,往年都有惯例的,知道明妆下半晌要过府,周大娘子已经派嬷嬷在门上候着了,见人一到,便引进了内院。
家里人都在,先去给枢密使道新禧,顺便见过了鹤卿。
鹤卿正要出门,打算去会一会朋友,见了明妆就问:“那张狐狸皮怎么样?够不够用?要是不够,我那里还有两张,让人给你送去。”
周大娘子看得叹气,怨怪鹤卿少根筋,面对这样的美人儿没别的话,就知道问狐狸皮。
但凡他有点别的意思,自己也不用发愁了,一客不烦二主,亲上加亲多好!
可这鹤卿,实在是个死脑子,早前要给他说合亲事,他不愿意,一拍胸脯“大丈夫何患无妻,先立业再成家”
。
女孩儿从他面前走过,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周大娘子就觉得八成是那些女孩子姿色不够,不入他的法眼。
结果明妆这等可以近水楼台的,他照样不为所动,害得周大娘子鬓边生出几根白发来,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不正常,有什么难言的怪癖。
周大娘子只好寄希望于明妆,可惜孩子们一个赛一个地单纯,明妆说:“我想要个卧兔儿。”
一手比划,“要皮毛很厚实那种,送给我三嫂,她刚生了孩子。”
鹤卿说没问题,“等初五我们出去跑马,我给你打只貂鼠,活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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