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鸣干笑一声,舔了舔唇,“那啥,我、我刚坐船回来,坐这儿歇歇脚。”
他说话的语速和声调显然不似往日自然。
邱天虽疑惑却也未作他想,谁还没个难以启齿的事呢,打了个招呼就喊着栓子杏花上学去了。
日子如流水一样不舍昼夜。
炎炎夏日已过,入秋以来雨量骤减,夏日里涨水不断的河沿此时变成浅滩。
水渠提水站已经建好,村子东北方向立起架高水渠的石墩。
天气一早一晚已有了凉意,节令转眼到了仲秋。
当初放暑假的时候邱天还在好奇为啥这个年代暑假会这么短,现在才知道,秋收来临,学校还要放半月有余的秋假。
收获的季节,水渠工事暂且放缓,整个大队集中生产力抢收,可偏在这个时候邱东山和徐梅要结婚。
这婚按计划早该结的,只是不知出了啥岔子,三推四推就磨蹭到了秋收。
俩人在北角村本来就算得上奇葩,两朵奇葩结合,好家伙,北角村大队又多了一道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时间从村头到村尾说啥的都有,总体来说没啥好听的。
难听话听多了,邱菊又气又烦,找二哥家说道说道吧,家里有她素来不对付的嫂子。
找三哥聊吧,三哥又是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一点互动感都没有。
偶然的机会在村口遇见自家大侄女和小侄女,邱菊逮着两人便唠上了。
她言辞犀利,直言自己的嫌恶和不满,丝毫不加迂回和避讳,“这俩人加起来都快七十了,整天腻腻歪歪的也不嫌人笑话!”
邱玉珍只笑笑却不好说什么,邱东山是她大伯,徐梅和大伯结婚后就是她大伯母,她这小辈说啥都显得失礼节。
“以后我还得跟这俩人一院住着,光想想我就膈应!”
邱菊忿忿地拧眉。
邱玉珍忙安抚道,“姑你天天早出晚归,你们又各住各的屋……”
“那也是一个院呀,抬头不见低头见!”
邱玉珍愈加没话说,邱天却插了句嘴,“伯母嫁过来以后,她自己的房子就空出来了,你可以去住她的房子嘛。”
谁知一听这话邱菊反应更大,差点原地跳起来,“我疯了去住她的房子?她那儿不知道给多少人睡……”
话没说完却是一滞,随即清了清嗓子道,“我才不住她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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