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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丰年转过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真似假笑道,“怕我呗。”
“怕你?”
邱天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你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我有什么好怕的?”
陆丰年语音低沉,唇角勾起的笑意味不明。
邱天倏忽想起彼时渡口旁几个社员的话,在他们眼中,陆丰年家成分不好,与整个南角村都格格不入。
她再度打量陆丰年,似乎在他脸上看到一丝转瞬即逝的怅然,沉默须臾,她转移话题道,“刺槐叶到底有啥用啊?我们学校也让收了,一人十斤呢,都交上去了。”
“是吗?”
陆丰年挑挑眉,随口问,“挣了多少钱?”
邱天愣了,“挣啥钱?”
“他们收槐叶是为了出口。”
陆丰年意识到什么,语气一转,“大队没给你钱?”
邱天若有所思地摇头,“没有,或许……大队里并不知道槐叶还能有这样的价值?”
如果村里人人都知道的话,整个暑假就不可能只有学生收槐叶了。
“槐叶出口有什么用?”
她继续问出疑惑。
陆丰年或许是自己站累了,亦或许是见邱天仰着头说话费劲,他索性蹲了下来,两条手臂在膝盖处自然下垂,闲散而随意,“我也是在别的大队听说的,好像是说这玩意能提取畜产品饲料添加剂,外国有要的。”
他的话像一个引子,成功解锁邱天脑海中的知识碎片,槐叶能作为喂养马的高级饲料,这个年代收购出口后是可以换取外汇的。
可是何佃勤却打着学农任务的幌子,借着学生不要钱的劳动力,将几十斤槐叶尽数卖出去,他从未提过报酬的事,更别说付给学生一分一厘。
钱的去向不言自明,他榨取了孩子的劳动力,也利用了北角村社员的无知。
见邱天一脸忿忿,陆丰年自然猜到了什么,“被人坑了吧?”
邱天皱着眉未曾言语,一旁的栓子气得跳脚,“怪不得那天何佃勤啥也不干地耗在学校!
好处都让他占去了?”
瞧瞧,连栓子都看出来了。
何佃勤自收完槐叶后有多久没来过学校了?果然是无利不起早,若说六一节目汇演是给自己脸上贴金,那暑假学农收槐叶就是给自己腰包贴金了。
账被他算得明明白白,人家不做无用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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