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天看着陆丰年收拾好货郎箱,将担子重新挑在肩上,朝河沿里左右看了看,确定搭石摆放的位置,稳步走过去。
然而涨水后,低矮稀疏的搭石早被水没过,起不到一点渡人的效果。
即便此时并无必要,他的鞋早就湿透了。
一直到陆丰年在老地方支摊落脚,视线朝她这边移过来的时候,邱天才想起回家换衣服。
顺带还多带了一条干净毛巾。
然而再出来时陆丰年身边已经围满了人,女的比男的多那是显而易见的。
陆丰年好久没来了,受欢迎自然是理所应当、合情合理,不过邱天可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毛巾递过去。
直到正午当头,天最热的时候,村口才重又恢复安静。
邱天扒着门往外看,陆丰年正拿着军用水壶喝水,他的衣服似乎干了,却又沾上汗,随着喝水吞咽的动作,汗水顺着下颌缓缓往下流,接着拐了道贴合幅度的弯,骨碌碌落至衣襟,消失了。
她远远偷看了一会儿,接着吧嗒吧嗒跑过去。
陆丰年倚在树影下,往一旁放水壶的时候瞧见了她,他拿手蹭掉唇边的水笑道,“这半天没见你,跑哪儿去了?”
“在家呢,外面太热。”
顿了顿又问,“陆爷爷腿伤好点了吗?”
“好的差不多了,我这不都出来了?老头可犟了,我要不在家看着,他早就跑出来撑船了。”
陆丰年抖了抖衣襟,转眸看向小姑娘,“上星期你让葛顺带去的桃挺甜,爷爷吃了不少。”
邱天眼眸一亮,“山上还有呢,不如我们再去摘一点?”
陆丰年本想拒绝,可看到小姑娘热情的样子,拒绝的话便没有说出口,“也行,等我把货郎担……”
“先放我家!”
说着转身引路。
陆丰年一愣,笑着俯身收拾货郎箱。
前几天才下了雨,山上泥泞,邱天很快便发现此时上山摘桃并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陆丰年穿了一双那么白净的鞋。
近距离看不难辨认这是一双回力鞋,这牌子在这个年代还挺受欢迎的,只是菱源乡闭塞,这鞋便显得极为罕见。
她跟在陆丰年身后,有些抱歉地说,“可惜了你的小白鞋,都沾上泥了。”
前方传来陆丰年的轻笑,“脏了再刷呗。”
“你的鞋在哪儿买的?还挺好看的。”
她随口问道。
陆丰年默了默,“北京。”
邱天霎时愣住,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所以……他有亲戚住在北京?且他能在北京落脚半个月之久,那大概是关系挺近的亲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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