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天尚在愣怔之中,陆丰年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在叫她的名字,邱天愣愣地应了一声。
陆丰年脸上堆起笑,扬声说:“你上回不是让我给你带橡皮?我带来了,你快回家拿东西换,再晚些我可就走了。”
说完又去看其他人,笑意不减,“破铜烂铁换针换线换颜色咯——来新货咯——”
邱天立刻领会到陆丰年的用意,虽然仍不太甘心,可稍一忖度,最终决定先退一步。
她转身对于丽华和大壮说:“既然何老师都来说和,那我们就……先回去。”
但这事没完。
邱天一手牵羊,一手拽恩赐,而恩赐手里仍牢牢捧着那只老母鸡。
何佃勤笑说:“这就对了,和气生财嘛,乡里乡亲的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团结,公社的力量需要你们这些小将来凝聚。”
我可去你的吧,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她懒得再理会,转身欲走,手中牵着的羊却咩咩叫了几声,巷口外羊棚里立刻有几只羊咩咩咩回应。
邱□□那儿瞧了一眼,知道那是于丽华家的羊,之前听到闲话,说是于家怕羊叫会吵着蹲点干部休息,才特意迁至院墙外。
想到刚才何佃勤话里话外对于丽华姐弟的偏袒,她更觉得不屑。
难怪何佃勤专挑于丽华家蹲点——这一型的干部不就乐意时刻享受人家的捧吗?
邱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目光在那几羊身上一掠而过,倏忽瞄到羊棚里竟也有一只怀孕的羊,肚子比她家那只还大。
邱天不着痕迹勾了勾唇角——
此时她是决定先退一步,但有个词叫啥来着?
以退为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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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恩赐一起把羊牵到草甸后,邱天借把母鸡送回家的由头离开,实则是想去找陆丰年。
这一路她走得心惊胆战又分外艰难,生怕被母鸡啄一口,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拎过活生生直扑腾的老母鸡。
陆丰年倚着村口那棵老榆树,老远就看到小妞妞手挓挲远远地拎着母鸡,脖子也使劲往后梗着,饶是如此,一双俏生生的眼睛仍被鸡翅膀扑扇得直眨巴。
陆丰年摇头失笑,站直走过去。
“给我吧。”
邱天的全部注意力正全放在这只母鸡上,冷不丁听到声音整个吓得激灵,手上的劲随即一松,母鸡便脱了手,冲着她面门扑棱棱飞过来。
邱天吓得吱哇乱叫,双臂不得章法地把头环抱住。
预料中的扑打却并未出现,陆丰年带笑的调侃却格外清晰。
“被一只鸡吓成这样,刚才那股英勇劲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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