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枯叶被秋风一撩拨,转着圈儿落在湖中。
月季开得颇有几分得意,俏皮地往水中探了头,投下一片如火般浓烈的艳影。
“想说什么?”
唐隐头也没回便知道她心中有事。
殷逐离仍是浅笑:“师父,你看你闷在长安城这么久了,这秋日风光无限好,我们一同出去走走可好?”
唐隐这才回头看她:“如果为师没有老糊涂的话,我们半个月前似乎才从洛阳返回长安。”
殷逐离干咳了一声,腻到他身边:“可是徒儿想邀师父出外踏秋么。”
唐隐搁了钓杆,感觉她的发梢掠过脸颊,微微的刺痒:“你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
殷逐离再贴近他一些,他身上很温暖,那肩膀很坚实,让人觉得安全:“师父,逐离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但是你先应允我不许生气。”
唐隐笑容和煦,那眸子望向一池碧水,映出一汪湛蓝:“你说。”
殷逐离不由握了他的手,他微滞,却未收回,语仍含笑:“能令大当家如此扭捏的事,只怕会令为师左右为难。”
殷逐离努力理顺思路,将想法最委婉地表达出来:“师父,如今长安形势紧张,若不寻对应之策,九爷只怕命在旦夕。
而曲家……”
她几经思索,声音渐低,“您也看到了,曲大将军如今也是自身难保,我想让九爷倚仗曲家。
九爷虽无职权,却是皇族嫡出的血脉,曲大将军若扶他上位,一则自保,二则……”
果不其然,未待她说完,唐隐已经变了脸色:“果然,你当真是为了策反曲天棘。”
他抽回了握在殷逐离掌中的手,语声微愠,“这天下本就是有德者居之,你要扶持谁为师也不想多言。
闲言不叙,说明你今日来意吧。”
见他神色,殷逐离靠在他肩头低声叹气:“师父说了不生气的。”
唐隐重又执了钓竿,远远地抛钩:“告诉我你今日来意。”
殷逐离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起身:“日后再说吧,师父,逐离先行退下了。”
夜间,殷逐离心中烦躁,也不想回府应对沈小王爷——她怕自己又对他发火。
红叶在广陵阁留了一间客房给她,也没有派人伺候,上完茶水果品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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