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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珠气的拍案喝道:“他家铺面大,货物多,所以我家不如他家,是不是?”
眼角掠到帐房先生微微点头,指着他道:“你,过来!
说!
他家正月挣多少,我家正月挣多少?”
帐房先生手一抖,掐断一根胡须,心疼得他手更抖了,一个帐本翻了几回都翻不开。
小团子看小姐气得满脸通红,忙取了帐本翻开送到小姐跟前。
滴珠一看,却拿倒了,转过来看,从开张以来一日极少也卖十几二十两银子的货,最多的那一日足足卖了六十三两。
论本钱最多不过一半罢了,只这二十日,就把本钱都赚了回来。
滴珠虽然是头一回做生意,从小儿听爹爹和商人朋友闲谈,也晓得十分利不容易,不免有些自满,亲自取算盘又算了一回,笑道:“他家那铺子一个月赚多少,小团子知道否?”
小团子滑头,摸摸耳朵笑道:“小的不知,不过他家一个月算一回帐的,不如等他算了帐,我去请他家的小三儿吃酒,多吃几杯他就说了。”
滴珠揪住他的耳朵,轻轻一提,小团子装腔作势叫痛道:“小姐!
痛,小的不敢乱说。
是真不知。”
滴珠叫他招笑了,松手轻轻踢了他一脚,啐道:“支二钱银子把他,若是打听不出来,仔细你的皮。”
帐房称了二钱银子给他。
滴珠就道:“掌柜的留下,你们都出去。”
和掌柜的商议进新货,换二楼的陈设,俱都谈定,掌柜的小声道:“小姐,生意兴隆,不如给伙计们晚上添两个荤菜?”
滴珠依了,临上楼又道:“回头我们他们还要在楼上吃酒,只怕还要叫几个唱的来,你把首帕捡几个花样时兴的,再有那个滴珠香粉,都一人送一个。”
姚大富看小姐走了,拉着帐房进来问掌柜:“六哥,怎么样?”
掌柜摇头道:“不曾说,且过几个月再说罢,咱们的生意和隔壁也差不多,偏生工钱只得他们的一小半。
说不得呀,说不得,小姐的脾气,你们也是从小看到大的。”
且说真真和姚滴珠打过照面,晓得她是个不懂事的毛丫头,就把早先打翻的醋都收拾起,高高兴兴拎着那篮子丝线要家去。
小三儿追出来替小姐提篮子,看左右无人,忙道:“二小姐,小的有话说。”
真真微笑道:“小猴儿,又捣什么鬼?”
小三儿跨着脸说:“前几日亲家太太来,拿了两面明水镜子送人。”
真真微微皱眉道:“我婆婆给了低银子?”
小三儿摇头道:“分文不曾给,掌柜的怕小姐晓得跟姑爷生气,自家掏了六两银子赔了亏空。
小的想,这事还是跟小姐讲清楚的好,姑爷连日都不在家,也不晓得,小姐莫要怪他。”
真真叹息道:“你姑爷是不肯用我娘家银子的,在他跟前休提,你回去也休说。
明日姑爷要出门吃酒,你回去和李二叔说,叫他明日得空到我家去。”
说话间到家门口,里边王慕菲接出来,看娘子面上并无半分恼怒,又把那只篮子拎回来,忙接过篮子笑道:“怎么又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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