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粼粼马萧萧,马车里,我和云非白并肩而坐,一路行到王婆卖瓜的城南街,马车颠了四次,簸了五次,我撞到了云非白两次,一次扑到他胸前,一次磕到他下巴。
云非白扶了我两次,一次扶在了我胳膊上,一次扶在了我腰上。
我想,这不仅是个让人思春的季节,约摸连马也思春了。
好容易安安稳稳走了一程,我这厢方才喘了口气,一口气喘上,尚未喘得下来,马车又再接再厉狠狠的颠了下,我自然而然又跟着颠了下,云非白伸手往我腰上一揽,轻声道:“小心。”
我面上滚烫滚烫,心里却忽然开了一朵一朵的心花,忍不住想要怒放。
云非白将我扶起,手扣在我腰上,温声道:“没事吧?”
我讪讪一笑。
他低笑一声,松开手,顿了下,忽然间又开口道:“想好了邀请我看什么戏吗?”
我怔了怔,认真思考一番后,望着他结结巴巴道:“鹊、鹊桥仙,行、行吗?”
七月七日天河岸,牛郎织女鹊桥仙,金风玉露一相逢,你侬我侬,羡煞天上神仙无数。
瑶玉道,这出戏适合邀请恋人一同观赏,是十大最适合用作表白的婉约含蓄派戏曲之首。
今儿天朗气清,太阳高高挂,人思春,马思春,黄历曰,宜出行、嫁娶,我觉得实在是个最适合不过的表白的好日子。
云非白扬了扬嘴角,眼中盛了盈盈笑意:“好。”
及望了我半晌,忽然叫我,“阿离。”
我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啊过之后却怔住。
云非白望着我微微一笑,道:“我觉得阿离比甄姑娘好听。”
我心里的心花,在那一刹那间怒放开来,怒放的同时,却又夹杂了些许心酸,颇有些感伤。
算一算,他已经有两个月一十又二天没再叫过我这个名字了。
阿离,阿离,此时此刻听来,我心上一时滋味万千。
我干着嗓子,呐呐笑了一晌,觉得鼻子酸了酸。
戏听得很圆满,瑶玉一出《鹊桥仙》唱的缠绵悱恻,动人心肝肺,更圆满的是,一曲终了,云非白又接着点了出《凤求凰》。
瑶玉道《鹊桥仙》居十大表白婉约含蓄派戏曲之首,我问她:“那豪迈直白派呢?”
她摇着扇子轻轻一笑:“自然是《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我觑着云非白带着笑意的脸,心花顿时一阵乱放。
两出戏完,步出醉花荫,已是长街灯火阑珊,月初上。
小厮哧溜溜的跑去停马圈牵马。
我和云非白并肩慢慢走着。
是一个好风又好景的夜。
我忍不住道:“夜色真美。”
云非白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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