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像发生时,褚枝鸣正蹲在忘渊之畔解倒伏大树上剩下的那圈紫金索。
起初他并未在意,因为没声响,没波澜,就像日头照在河水上,蓦地泛起光晃了一下眼睛。
但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忘渊从不会“波光粼粼”
。
他立马抬头去看,可哪里有什么光,忘渊仍幽暗沉静,与平日无异。
褚枝鸣摇摇头,以为是自己生了幻觉,收回目光时,又扫到了不远处的仙壁。
素来无欲无求的渊华上仙难得生出些好奇——天帝、庚辰上仙和长乐仙人在里面说什么呢?放着威严圣殿不去,偏在这里谈,难道是一场恶战之后,忽然欣赏出了忘渊之畔的风景宜人?
褚枝鸣被自己不着调的瞎想逗乐了。
九天之内,连南钰都算上,几乎无人能同感于他的快乐之点,所以他大多时候都这样自娱自乐。
重新开始解紫金索——他已同那白狼妖打下的死结奋战了不知多久——这回终于解开。
然而没等他攥热,那绳索就咻地飞了出去,如一条活蛇,一头扎进忘渊。
褚枝鸣目瞪口呆,以至于都没注意手掌被紫金索蹭破的血痕。
接着,忘渊再度泛起光芒,比之前更耀眼。
这一回褚枝鸣看得清清楚楚,那光就在紫金索钻入的地方泛起来的,就像极浅的水面下漂着什么宝贝,光芒破水而出,七彩斑斓,透如琉璃。
“怎么了——”
褚枝鸣闻声回头,发现仙壁不知何时已消失,三个身影正快步朝这边来,急切询问的是谭云山。
褚枝鸣起身,隔着谭云山对天帝施了个礼,然后才回过来答:“忘渊突现异光。”
“为何如此?”
谭云山来到跟前,却未看他,而是直接面向水面凝望,然而那光已再度消失,未让他见到分毫。
天帝和郑驳老亦然,见到的只是幽幽忘渊水。
褚枝鸣实话实说:“不知。
自我守忘渊以来,从未见过。
但……”
一个转折,六道目光霍地聚到他身上。
褚枝鸣被这气势吓一跳,连忙继续道:“但刚刚被我解下的紫金索忽然自行飞入忘渊,然后这光就泛起来了,泛光处亦是紫金索入水之处。”
天帝四下环顾,很快看见另外一棵树上还没来得及被解下的那截紫金索,立刻手指轻抬,口中默念。
紫金索似微微动了两下,然仍被死结牢牢捆在树上。
天帝微微蹙眉,破天荒感到了一丝尴尬。
褚枝鸣从头看到尾,十分真挚地站在那里感慨:“那白狼妖也不知哪儿弄来的妖索,寻常仙术都无用,我刚才那个只能上手解了半天。”
天帝不发一语,就看着渊华上仙。
渊华上仙接收到目光,但没接收到天旨:“嗯?”
天帝疲惫叹口气:“烦劳渊华上仙去再解一下。”
褚枝鸣恍然大悟,立刻过去。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利落许多,且再没给紫金索溜走机会,攥紧着一路奔回天帝面前,恭敬递上。
天帝这才觉出些许安慰。
他不能谋求每一个臣子都同自己心有灵犀,能老实正直,已十分难得。
褚枝鸣看着天帝将紫金索悬浮于眼前,抬手轻拂,那紫金索便散出混杂的光,然后慢慢的,不同颜色的光晕逐渐清晰。
“千年古树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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