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过,男女之事是最难揣摩的,七情六欲这些玩意儿,我们这些妖怪根本无法参透,所以也不要妄想去弄个明白。”
晏娘瞥了他一眼,“想哪儿去了,我是说要给镜儿赎身的那个教书先生,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迅儿口中的那位扈先生。”
“他有什么古怪吗?”
晏娘接过右耳递过来的一串葡萄,塞了几颗放进嘴里,“他啊”
院门被人敲了几下,蒋惜惜的身影出现在门前的一道阴影里,她阴沉着一张脸孔,看着院内正吃果子的两人,“姑娘,现在方便我进去了吗?”
晏娘将手里的葡萄皮扔到树下,“都是邻居,姑娘何必如此客气。”
蒋惜惜冲他们两人走了过来,语气和她的步子一样直,“方才我看到桦姑的马车在你这绣庄前面停了很久,想必她又给姑娘送来了一笔大买卖吧。”
晏娘没有回避她质询的目光,“霁虹绣庄确实一直和栖凤楼有生意往来。”
“姑娘怎可做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见她一点都不隐瞒,蒋惜惜心里的火又蹿高了几分。
右耳从地上一跃而起,“背背信弃义?蒋姑娘怎么年纪轻轻的,也像那些三姑六婆似的碎嘴皮子,我家姑娘不就是做了栖凤楼的买卖吗,怎么就入不得你们这些清白人的法眼了?”
“我碎嘴皮子?”
蒋惜惜也急了,面色一阵青一阵红,“我是看晏姑娘在玉泉镇帮了新安府的忙,所以便认为她也是个正直之人,可是没想到她,不,你,”
她指着晏娘,“你竟然会和桦姑那样的人同流合污。”
右耳想上前再分辨上几句,却被晏娘拦住了,她看着蒋惜惜,“姑娘是将世上之人划分成黑白分明的两个阵营了?好人便纯白的像一面纸,容不得半分污点,而坏人却也只能一根肠子黑到底,不能有闪光之处,是不是这样?”
“难道不是吗?”
蒋惜惜硬硬的顶过去。
“当然不是,人性绝不是非黑即白这么简单,它其实更像这串葡萄,有的酸,有的甜,但是甜中总带着酸,酸里亦透着甜,根本就是浑然天成合为一体,用刀切都切不开的。”
这话说的很形象,像蒋惜惜这样没读过书的人也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但是她却依然嘴上强硬着,“我听不懂你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桦姑是新安城的毒瘤,如今更是挡了程大人的道,姑娘于情于理都不该帮她。”
晏娘定定的看了蒋惜惜半晌,突然朗声笑了起来,“我只是帮栖凤楼绣了几件衣服罢了,碍着你们家大人什么了,现在天儿热,姑娘也吃点果子凉快凉快,这是右耳刚从冰水里拿出来的,特别解暑。”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蒋惜惜也觉得自己刚才莽撞了了,她现在觉得站在这里左右都是尴尬,于是连忙找了个借口,抬步朝门外走去。
“蒋姑娘。”
晏娘突然在背后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
“你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劳姑娘挂心,只是皮外伤,程大人已经帮我用了最好的金疮药,现在只是偶尔还有痛感,基本已无大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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