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闻言又立即高兴起来,先前的那点儿委屈一扫而空。
夏修言坐在厅堂里哼了一声,刘伯一眼看过去,见他唇边一丝冷笑,眼里积了一下午的阴霾倒是已经散了个一干二净。
刘伯一双眼睛看得透亮,这会儿乐呵呵道:“挺高兴的,说要去集市摆个卦摊,还问我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我就告诉她蓬莱居的酒菜挺有名气,店里的桃花酿也好,有机会可以尝尝。”
夏修言一愣,抬眼正瞧见老奴满脸了然的笑意,神色不大自然地转开了眼。
秋欣然坐在琓州城的闹市里,支了个极简陋的摊子,一上午下来,一单生意都没做成。
日头渐渐高了,她摸摸叫了两声的肚子,打算收摊先去吃点东西。
正这么想着,一辆马车停在了摊前。
正以为是什么贵客上门,车帘一掀,却瞧见夏修言坐在车上。
秋欣然没料到这会儿该在军营里的人,会突然出现在闹市,一时竟没回过神。
车上男子瞥了眼她桌上空空如也的钱碗:“一上午了,还未开张?”
秋欣然瞧着还有些懵:“侯爷怎么在这儿?”
“正要去用饭,道长一起吗?”
秋欣然稀里糊涂上了马车才想起自己正与他置气,不过这会儿坐在人家车上,一会儿又要人请客吃饭,吃人嘴短倒是一时不大好再摆起脸色来了。
夏修言也像是已经全然忘了之前的事情,随口问道:“生意不好?”
秋欣然心态挺好:“初来乍到就是这样,何况琓州和长安还是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秋欣然看他一眼:“圣上信道,侯爷不信。”
宣德帝好访仙问道,连带着长安城也有一股求签问卦的风气。
夏修言不信这些,琓州便少有道士,生意自然难做些。
车上的男子轻扯一下嘴角:“倒还怨我?”
女子也笑起来:“不敢。”
夏修言带她去的酒楼名叫蓬莱居,二人来得早,楼里还没什么食客。
伙计领着他们去了二楼雅间,殷勤地报了一遍今日楼中的菜品,听名字竟多是江南菜系。
西北之地要做这一桌菜可不容易,光是其中的鱼虾河蟹千里迢迢运送过来成本就不会太低,只怕一顿下来要花不少银子。
夏修言没说什么,只另外要了壶酒。
那伙计闻言拿眼睛朝二人身上打了个转,机灵道:“好嘞,二位客官稍等片刻。”
秋欣然总觉得伙计方才看她那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不禁感慨道:“城里百姓见你在这种地方吃饭,多半以为你过得是什么骄奢淫逸的日子。”
夏修言看她一眼:“所以你这顿好好吃,否则再也没有这种机会。”
秋欣然笑眯眯地举起筷子:“无妨,当真有人认出了你,你就说这顿饭是我请的。”
蓬莱居环境清幽,等酒菜纷纷上桌,秋欣然便没了说话的功夫,雅间里安静时只能听见筷子轻击瓷碗发出的响声。
等她吃了半饱,抬起头才发现对面的人没动几下筷子,不由停下来问道:“侯爷怎么光瞧着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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