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者先饮恭贺年岁又长,年长者后饮挽留年月渐去。”
秋欣然抬手同他示意一下,“世子请吧”
夏修言听了轻轻一笑,似有自嘲之意:“我倒是嫌年岁过得还不够快。”
说罢果真也将杯中的酒饮尽了。
酒液入喉,到了胃里化作一股暖意,连四肢血脉都舒展不少。
他今晚似格外的好说话,便是平日里那副高高在上的冷容今晚都淡了不少。
秋欣然看着他的侧脸,像方才发现若是他去掉那层阴沉表象,其实这位世子模样生得极好,若非他整日服药装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凭着他的出身恐怕比郑世子还能更得京中贵女青睐。
夏修言如同察觉了她目光中的惋惜,略一挑眉:“你看什么?”
不远处的御花园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应当是原先在里头玩雪的少年们散了,四周又恢复了宁静。
秋欣然整了整神色,随口糊弄道:“我在想世子一手好箭术,是不是拿雪球砸人也是一砸一个准。”
夏修言目光古怪地看着她:“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秋欣然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可笑,忙找补道:“以世子的箭术自然还是要等将来领兵杀敌。”
夏修言淡淡道:“一手好箭术,用来雅歌投壶也可以,谁说非要领兵杀敌?”
秋欣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愣道:“你学骑射是为了与人雅歌投壶?”
夏修言看她一眼:“你学卜算是为什么?”
秋欣然叫他问住了,一时答不上来。
少年讥讽一笑:“学宫个个都学骑射,有几个是为上阵杀敌?
最多也是在宫中投投雪球罢了。”
“那你打算一直在这繁华长安做个闲散世子吗?”
“做个闲散世子不好吗?”
秋欣然不作声,过一会儿才轻声道:“你喜欢就很好,你不喜欢就没什么好的。”
夏修言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像是愣了一愣一时竟也没有接上话。
四周静悄悄的,御花园里头应当确实没有人了,他站起来准备离开。
秋欣然见他又打开伞,不过同方才相比,因为刚饮完酒的缘故,他这回面上总算有了血色,唇色也莹润起来,像是画里的人终于活了过来。
夏修言瞥见她眉梢舒展开的模样:“你笑什么?”
“世子冷吗?”
“不冷。”
秋欣然好心提醒道:“世子体弱,下回可要多穿一些。”
夏修言转头看她脸上挂着笑的模样,疑心她在讽刺自己,片刻之后才瞥了眼她手上的扫帚,慢吞吞地回答道:“我不干杂活,确实该多穿一些。”
秋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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