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已补充道,“他中箭后摔下了山崖,等搜山的侍卫找到他,尸体已是不成样子,勉强才拼出个人样来。
其中倒在树林里的是个迖越人,所以推测绑匪应当是冲着夏世子来的,西边如今正打仗,或者是想将他绑走当成人质。”
学宫中周显已没什么可说话的人,到了秋欣然面前话却多起来,说到激动处连口齿都流利不少:“因为迖越人潜入行宫这件事情,朝中一大批人都受到了牵连,负责宫中安全的近侍统统革职查办。
羽林军统领章永被人告发同迖越人暗中勾结,全家下狱。
不久章府被抄,果真在府里搜出了密信。
这案子拖了许久,不久前章大人在狱中畏罪自尽,这案子才算盖棺定论。”
秋欣然早前曾在宫中见过这位羽林军统领在校场练兵,印象中是个看上去极严肃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少年郎,应当是他的儿子。
那一回正赶上她去宫中送东西,那少年莽莽撞撞地冲出来将她撞倒在地上,起身却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转头就走。
后来听说这事叫附近巡逻的羽林军看见传到了章大人耳朵里,回去罚他扎了一下午的马步。
宫中这样趾高气扬的少年郎不少,秋欣然倒是不往心里去,只是听说后头的事情,倒对这位章统领有了个好印象。
她想到这儿,便不由多问一句:“章家其他人怎么处置?”
周显已叹了口气:“男子流放女子充妓,听说章家几个女眷不堪受辱,章大人自尽当天也在狱中自缢了。”
这是长安城,繁华之下累累白骨,今日王侯将相明日阶下之囚,谁也不知道下一个站高处的人是谁,可一旦跌落便是万劫不复。
“显已觉得章大人是无辜的吗?”
周显已摇摇头:“我不知道。
听说他亏空一笔赏银,为了填补这笔空缺,这才收受贿赂。
他自己在狱中绝笔认罪,说并不知道那两个迖越人的身份,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如此。
我虽觉得章大人不像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但是判案讲究证据,我不该随意议论。”
秋欣然闻言微微笑起来:“显已性情刚直,日后出仕或许能当个秋官,替忠良替百姓发声。”
周显已叫她说得脸红:“你又笑话我。”
秋欣然故意道:“你不是一向说我算卦准,这会儿怎么说我笑话你?”
周显已一愣:“你替我算过吗?”
“那倒没有”
秋欣然噎了一下,“不过我不算也看出来。”
骑在马上的少年对上她认真的眼神,一时也激动起来,结结巴巴道,“好,我日后若是出仕,必定、必定不叫你失望!”
秋欣然笑了笑,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匆匆忙忙的马蹄声和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听声音似乎是林中有人遇刺。
二人忙调转了马头往外走,半路正遇见赶来的侍卫,周显已拦住对方:“发生了什么事?”
那侍卫神色匆忙,回禀道:“山中混入刺客,夏世子中箭负伤,二位也快下山去,以防再有什么不测。”
秋欣然惊讶道:“有人行刺夏世子?”
那侍卫没时间与他们多说,匆匆点头便又赶往山上去了。
“这”
周显已目瞪口呆道,“这回又是谁?”
秋欣然不作声,神色有些难看。
下山的路上,二人沉默不语,再也没了上山来时的那番兴致,各自想着心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