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书闻胸膛起伏,缓慢地摇了摇脑袋,全力将精神倾注在了试卷上。
考试铃声响起的那一刻,章书闻强撑着算出最后一道大题的答案。
他被分散了太多注意力,脑子也不太清醒,不知道自己的解题思路是对是错,就连原先打算好的记住每一题的答案再回去估分亦无法做到。
一回到车上,王老师就和参赛的同学讨论起题目难易,唯章书闻沉默着。
身上的小疙瘩被校服掩去,他不动声色地将起了红斑的手也藏到了口袋里。
“书闻,你呢,考得还行吧?”
王老师终是问到了他身上,“题目的类型跟前几年的大差不差,老师相信对你来说应该没有太大难度。”
在王老师信任且欣赏的目光里,章书闻低低地嗯了声。
章雄到点在校门口等他,笑容满面地说:“你阿姨买了烧鹅和卤味,在家等着你呢。”
章书闻抿了抿唇角,跟王老师告别。
身上的红斑和疹子慢慢消退,痒意也如抽丝般离去,这些变化似乎只是跟他开个玩笑,故意在重要时刻给他使个绊子。
他不想让人觉得他在为考砸了给自己找借口,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考场中途不适的事情。
章书闻如常和家里人吃饭,听章雄和王如娟对他的期许,心里却对这次考试的结果有了底。
他的胜券在握、他的气定神闲全败给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不可抗力里。
章书闻向来是个情绪稳定的人,没有人发现他的反常,以至于余愿不解地站在他面前,问他“为什么不高兴”
的时候,他在怔愣里难以回应。
对话时,章书闻已经躺在床上准备午睡。
余愿爬上床跪坐着,圆溜溜的眼瞳盯住他白皙的、隐隐泛着红的颈侧。
章书闻坐起来,几次欲开口。
他其实很需要一个发泄途径,最起码他可以去探究他起疹子的原因——是不是余愿给的咖啡味的巧克力导致的?
在此之前,他从未接触过任何咖啡因的东西,偏偏就是今天,偏偏就是吃了这颗巧克力,偏偏就是在对他现阶段颇有加成的奥数赛时。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非得去纠结这些、非得去找寻一个答案?
然后呢?走程序一般?要余愿给他道歉,亦或者王如娟代替不知事的余愿饱含歉意地跟他说对不起?让所有人都因此惋惜、安慰考砸了的他?
章书闻不擅长推卸责任,更不想揣测还没有确定的事情,但他知道这一切的前提是余愿把珍藏的巧克力送给了他,并满怀真诚地祝他考试顺利。
基于这样的前提,他说:“客厅的第二格柜子里有瓶草药膏,绿色的,帮我拿来好吗?”
余愿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不多时就带着章书闻想要的东西回到床上。
章书闻把上衣脱了,拿草药膏把自己所能涂到的位置都抹了一遍,继而将后背呈在余愿面前,微微侧过脸道:“我擦不到,帮帮我吧。”
余愿用指腹揩了透明的绿色膏体,突兀地问了句:“你打架了吗?”
章书闻因对方的奇妙的构思而笑了声,终有几分轻松,“如果是呢?”
冰凉的草药涂抹在微红的皮肉上。
余愿神情和语气都很认真,“书上说,不能把后背对准敌人。”
章书闻回头,“什么?”
余愿的眼睛澄澈又清亮,满满当当地盛着崇拜,他笃定地嘟囔着。
这回章书闻听清了他的话语。
“狮王是不会输的。”
“哥哥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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