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什么都没说,快步朝自己房间走过去,门被关上之前,漆眠风反手按住了杜若即将关上的门。
他刚要说什么,却看到杜若脸上的神情,他霎时间僵硬住了。
那是一种极为隐忍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跟当初的样子截然不同,仿佛极力避免的什么重担终于落下,压弯了她的脊梁。
“你怎么了?”
杜若不答,她极力抑制自己的表情,实在抑制不住,就别过头去,要把门关上。
漆眠风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他再次问:“生了什么事?”
杜若压低声音,罕见的带着软软的尾音:“我没事,你出去。”
漆眠风拉住她的手腕,他看到了杜若眼尾的一抹红,皱眉:“你这个样子,怎么会没事。”
杜若激动起来,她试图扯出自己的手腕,失败后干脆的直言说:“有事又能怎么样?我又能跟你说什么?”
漆眠风一个激灵,放开了杜若的手腕:“你不信我?”
此话一出,他也愣了。
他是镜湖山庄少庄主,她是魔教头子,他们之间怎么可能谈及信任。
漆眠风低头,果然看到杜若一闪而过的讽刺的笑。
他心里忽然很不舒服,试图寻找她可以相信自己的理由。
“我现在在你手里,就算我是少庄主又怎么样?”
杜若沉默了,这很像她对他要放的狠话。
漆眠风却不这么觉得,继续道:“我现在只是你的阶下囚,你连阶下囚都不敢信吗?”
杜若大脑一片混乱,根本分辨不了他说的话,只是重复:“我不敢信你?”
漆眠风循循善诱:“你怎么不敢信我,你最应该信的就是我。
只有我安安分分,完完全全在你手中。”
杜若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隔着一层衣服,依然能感觉力道不轻:“你想耍什么花招?”
漆眠风将另一只手也抬起,放到她跟前:“我能耍什么花招呢?”
杜若审视的看着他,房间里一片静默,天色渐晚,夕阳渐渐隐没在西山。
黄昏的光影中,杜若疲惫的看着漆眠风:“别管我了,出去,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漆眠风回视着她,眼里流光溢彩:“是因为你母亲的事情吗?”
杜若猛然瞪大眼睛,她想要厉声说些什么,但眼泪先一步落了下来,模糊了她的语言,她狼狈不堪的歪头,另一只手去抹自己的眼泪。
一只手先她一步帮她擦了擦眼泪,杜若和漆眠风同时呆在原地。
两人注意到相距太近,同时后退一步。
杜若率先回过神来,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那里还有些泪水渗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出去,我真的生气了。”
漆眠风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出去,但他就是不想出去。
他十分干脆的顺从自己的心意,一字一顿的说:
“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了。
无论如何,我只是想知道你生了什么,你从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
我只是很担心你。
杜若看见他的神情,以为他要说出这句话。
但是他没有再说话,仅是那双漂亮的瑞凤眼盯着她,眼里仿佛有渴求的光。
他耍赖皮的样子,杜若太熟悉了。
当初在酹江月,他就是用这副样子折磨她,跟她作对。
告诉他吧,他说的对,反正他只是个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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