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千成百盏小小的烛台在燃烧。
火焰好似在心口触动一下,光影交错,满目皆是衣香鬓影,金碧辉煌的欧式装潢仿佛将她带回一周之前的古堡宴会。
耳畔落下一句无限度的话。
“想要什么都可以。”
温臻眼皮轻颤,有两道声音似在耳廓回旋切换。
那时他说,他这人是计较回报的。
而眼下他又说,想要什么都可以。
敛神后,温臻目色微转,切换成无害模式:“晏总,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您便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晏朝聿没答,轻撩眼皮示意她继续说。
她便笑了笑,那笑意里始终带着几分对他的疏离,继续说:“所有看似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而晏总,您是最好的商人。”
晏朝聿活了二十八年,前半生几乎都是在别人的谄媚奉承中,他这头一次想为人出头的火苗,几乎是点燃的瞬间就被她一杯清水浇灭。
连灰烬都无。
一霎的沉默后,才听他说一句倒也不至于。
他的语调过于轻缓,像静淌过去的流水,烟草与柑橘的气息向颈后缠绕住。
到底是曲子过于暧昧,还是他的指腹轻擦过一段裸-白如缎的肤,再或是旁的;
总之,无端的那一层隔膜仿佛暂时融化在这场纸醉金迷中。
曲终时,耳边再度响起他低醇的嗓音,“温小姐的舞跳得很专业,今晚是我荣幸。”
肢体的接触,最能唤醒人的记忆。
常年练舞的身段,分外软,分外柔,她不过是随意交换的几个舞步,却频频与他黑白相擦。
而他上一句藏着的未尽之语,也让人有了浮想联翩的空间。
放心,至少在你面前,不至于。
后来夜色浓,推杯换盏间,温臻忘记她是如何离开宴厅,又是如何穿过长长一条廊道,去往房间。
每一步,都浮沉不定,让她大脑宕机。
只是次日醒来时,她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打量起周围陈设,完全一间陌生的客房。
起身时,温臻这才看见躺在地上的手机。
压根想不起昨夜的细节,她弯腰将其捞起,电量都只剩下18%了,消息倒是弹出挺多。
来不及查看究竟有谁,一通电话已经打进来。
“姐!
你怎么才接电话,我过来找你一会我让司机先送你,昨晚那场面,我给你说,我可看见了,见面赶紧的告诉我!”
易东语调抑扬顿挫的,感觉人就站在眼前似的,然而下一秒,电话里面的声音又变,多了几分紧张问她:“不是吧!
你人呢?在谁房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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