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佩兮看着扯住自己衣袖的手,骨感修长。
明明是这双手折腾了自己一夜,第二天早上却还对她摆脸色。
她觉得周朔不可理喻极了,登时火上心头,卯足了劲扯回自己的袖子。
周朔在引起她注意后,便只虚虚搭在衣袖上。
姜佩兮力气没收住,一下扯过头,碰倒了酒壶,宽袖带翻了好几个盘子。
乒呤乓啷,杯盘碗碟的破碎声让众人都寻向声源处。
周兴月在上首似笑非笑,“佩兮怎么了?建兴的菜肴不合胃口吗?”
姜佩兮成了众人目光的汇集处,她扫了一眼大堂,最终看向周兴月,笑道:“是,很不如江陵。”
这一句落下,连敲磬钟的乐人都停下了手,周围彻底安静下来。
怕她还要说出什么,周朔赶忙再次拉住她的衣袖,向众人道:“佩兮有些醉了,说话糊涂,诸君见谅。”
秦斓也忙着缓和气氛,“江陵的口味自然和建兴不同,我刚来建兴时,也吃不惯。
就是现在,也总惦念着温潭的吃食。”
姜佩兮垂眸看向翻了一地的菜肴酒水,就是很难吃啊。
材料、种类、味道,样样不如江陵。
抬头瞟了眼周兴月,见她不高兴,姜佩兮心情顿时有了微妙的好转,于是压低了声音:“放开。”
周朔看着她,慢慢收回了手。
来了好几个侍女清扫打碎的菜碟。
姜佩兮理了理衣袖,起身离席。
周朔一愣,没捞住她的衣袖,只来得及喊了声:“佩兮——”
世家有聚在一起守岁的习惯。
在江陵时,姜佩兮每年都和母亲阿姐一起守岁。
至于建兴,她和周家人有什么关系?她才不要和他们一起守岁。
她很喜欢过年。
每年聚在一起等新年的时候,是母亲一年里最柔和的时候,不会训斥她,也不会拿懒怠厌恶的目光看她。
母亲会斜靠在案几旁,艳丽的眉眼间化开终年的冰霜,她看着阿姐闹啊跳啊,吆喝着明天要最早起来拿压岁钱。
她则无奈地笑起来,眉宇舒展,温柔缱绻。
随后看向她,把她揽到怀里。
将她散落在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温柔地笑着问她:“佩兮明天想要什么呢?”
“我们佩兮,母亲该送你些什么好呢?”
月光明亮,透过轩窗洒下了一地的清辉。
月光下,华丽白袍上如烟如雾的雪青玉琼花耀着细碎的星光,如梦似幻。
她捧着酒盏,坐在月光里。
低头看着酒盏里盈盈的镜面,她似乎看见了母亲,看见了阿姐。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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