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受了伤,不过是轻伤。
半个时辰之前,他们一行走到京华山山腰之时,突然遭到了这女子的伏击。
他和彭越都没想到这女子不过独身一人,竟如此厉害,跟着他的精锐死伤殆尽,十数人才勉强将这女子伤成这副模样。
即使如此,他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梁鞍本人功夫不错,早年在军营中混过一些时日,但后来进了刑部,许久不和人动手,况且他只是受了傅庆年所托送彭越出城,着实没想到会遇见这等麻烦,若这女子对他没有杀意,他不太想同对方拼命。
梁鞍握着刀柄,朝地上看了一眼,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非要取他的性命?”
似乎是觉察到了他言语之间的犹豫,彭越抱住他的腿,嚎啕道:“梁老弟,梁老弟,救我!”
晏无凭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混沌的低笑,没有答他的话:“让开。”
见梁鞍退了一步,似乎真有躲避之意,彭越便转过头来,语无伦次地求饶:“晏二,啊不,晏姑娘,晏姑娘!
我哪里得罪了你,我改,我都改!
我……我出钱好不好?芳心阁的姑娘,我去道歉!
我将财帛通通送给她们!
饶我一命吧!”
晏无凭提起刀,面无表情地砍断了他另外一条腿。
“啊!
!”
彭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见求饶无用,便开始破口大骂:“没良心的贱民!
老子从前待你不薄!
你在、在汴都身无分文,是老子收留你做事,还那么放心地将生意交给你……”
“彭大人,”
晏无凭笑了一声,血沫从唇角呛出,她毫不介意,伸手抹去,“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吗?”
彭越背脊一凉,女子此刻的眼神,在她去击鼓时他就觉得熟悉,只是死活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梁鞍见她已然步伐不稳,不由往前挡了一挡:“你如今身有重伤,当真要……”
几乎是同时,他突然听见了箭矢破空的响声。
*
曲悠和周檀顺着密林中的打斗痕迹寻找了一番后,嗅到了空气中漂浮的明显血腥气。
周檀对这样的气味十分敏感,顺着走了不多久,果然见到了横七竖八的侍卫尸体。
带着血的脚印斑驳凌乱,一路延伸至远处。
上次在樊楼之中不过远观,曲悠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尸体,胃中传来一阵酸楚,面色顿时苍白,她勉力将不适压抑下去,跟紧了周檀。
周檀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步伐一顿,回过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曲悠吓道:“你干什么?”
周檀没有说话,横抱着她飞快地越过了脚下的尸体,直到地面上的血迹几乎流干才将她放了下来,曲悠扶着他的手踉跄了几步,突然觉得耳后一片灼烧之感。
不过此刻她没有多余心思细想,周檀眉头一皱,将手指比在嘴唇之前示意她噤声,随后弯下腰,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取了一具尸体携带的弓箭。
曲悠蹲在草丛里,朝外看了一眼。
晏无凭的长发已经在打斗中散了,古代女子热爱蓄发,她的头发却只长到肩颈,想必是刻意修剪过,此时沾了血,黏腻地贴在颊边。
她浑身上下都是浓稠血迹,已经完全看不清原本的服色,连手中那把随手从刑部取的简单佩刀都卷了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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