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周檀是为了见彭越特意回来的,可是有什么事,是他们在刑部说不得的吗?
曲悠立刻起身,跟着周檀往外走去。
新霁堂是她亲手布置的,不仅在迎客的影屏后有另一扇门,两侧珠帘中还有很大一块空间,周檀回房去更衣,她便想办法先潜入了新霁堂。
彭越来得很快,摒退下人后,两人便开始说起了闲话。
珠帘离正堂的座位有些远,曲悠不敢探头,只能隐约听出彭越约莫过了不惑之年,声音和先前的梁鞍有些像,圆滑油腻:“周贤弟,怎么不见夫人前来?你先前一直孤寡一人,听闻夫人名满京都,可算有人……你也该……”
后面的声音有些含糊,曲悠没听清,只听见周檀向来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内子身体不适,不便见客,彭大人见谅。”
彭越爽朗地笑起来:“无妨,说起来,今日我上门,想必贤弟知道我的来意,我叫周大人一声贤弟,实则……傅大相公向来……贵妃和九皇子又……”
他说了几句,周檀又答了几句,两人的对话其实并不出格,曲悠只听出了这个彭越在当朝的宰执之争中,应当隶属宰辅傅庆年的阵营,明确地支持傅贵妃和九皇子。
贵妃为周檀赐了婚,绝了他与执政高则之女的婚事,想必彭越这次上门,也有拉拢周檀的用意。
两人闲聊了好一会儿才聊到晏无凭,令曲悠意外的是,彭越居然声称完全不在意晏无凭此人,让周檀不必顾忌着他的面子、随意提审。
彭越想把一切罪责推到晏无凭身上,她并不意外,但听彭越的语气,显然是胸有成竹、有恃无恐。
他如果和周檀有勾结,不至于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没有勾结,又任凭刑部提审,他怎么能保证晏无凭一定不会对他不利?
曲悠一边在心中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微微放了心——周檀和彭越并不知她在此处,不会刻意说给她听,想来周檀就算再心狠手辣,也不至于跟彭越这种人混迹在一起,做一些丧尽天良的勾当。
彭越的笑声不时从帘外传过来,曲悠伸手摸了摸面前的与她等高的青花瓷瓶,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一个激灵,顿时醒了神。
彭越怎么能保证晏无凭不会对他不利?
他为何要执意漏夜来见周檀?曲悠本以为他是为晏无凭说情来的,可二人这一番对话,根本没有什么价值。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门外响起一串纷乱的脚步声。
贺三出现在门口,语气慌乱:“大人——”
周檀口气淡淡,隐有不悦:“我有客人。”
贺三却顾不得规矩:“大人,东街……半个时辰前有民宅着火,我们虽看得紧,但一时无措,水龙来时,已然迟了。”
怎么能保证?
——当然是杀人灭口!
他提前到了周檀这里来,是为了把自己择出来!
曲悠死死攥着手中的木簪,顺着那青花瓷瓶滑坐在了地上。
不知道晏无凭猜没猜到他的行动?
周檀端坐在正位,朝一侧的彭越看了一眼,彭越浮夸地惊呼了一声,眼神却带着得意:“周大人,你派人去东街看着哪位疑犯呢?这是什么意思,这疑犯因火身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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