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檀打开了雅间的门,这雅间位置极好,只消低头就能看见楼下的表演。
花瓣纷纷地下落,一把婉转美妙的嗓子在唱一支情意绵绵的曲调。
曲悠终于吃到了合心意的乳酪团子,激动得热泪盈眶:奶油奶酪!
甚是想念!
她抬起头来,看见周檀正斜倚在门前,出神地往下看,有自七层飘下来的花瓣落在他的白玉小冠上。
真是赏心悦目。
曲悠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楼下花团锦簇之中有一位华服丽人。
那女子正弹着月琴低声唱曲,头带簪花,发髻巍峨,曲悠低头时,她恰好往周檀的方向看了一眼。
即使隔着这么远,她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女子流转的眼波,抬阖之间,尽是风情。
“好漂亮,”
她由衷地感叹了一句,看向身侧的周檀,“你认识?”
周檀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天青雨瓷,答:“这是汴都红牌,春风化雨楼的花魁春娘子。”
花魁,终于叫她亲眼看见了!
曲悠巴着栏杆往下看,赞叹不已:“她怎么在这里?”
周檀看了她一眼:“她每个月会来樊楼演出一天。”
曲悠听着对方婉转婀娜的曲调,忽地想起了《春檀集》的第二首。
周檀风流时写过传遍汴都的艳诗,题目她还记得,就叫《七夕遥夜题春风化雨微醺》。
“朱门绣户按歌舞,玉楼酣酒小不足。
聚脂凝香细细枕,手把丽馥作帐读。”
听起来真是又混蛋又动人。
春风化雨……曲悠恍然大悟,这家伙生了这样一副好皮囊,虽面上装得清冷漠然,背地里竟也是个风流浪子。
保不齐就和楼下的花魁娘子有一段旧情呢。
史书说他“好美色”
,多半也是从这几首诗中揣测的,曲悠支着手仔细地看对面的周檀,笑着缓缓吟了一句:“周大人好风流,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啊。”
周檀一愣,随即面上竟然浮了一层有些恼怒的薄红:“我……并非浪荡子。”
“没关系,别不好意思承认啊,”
曲悠安慰他,“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漂亮姐姐我也喜欢,改日你再去青楼,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真的很想感受一下来着,你放心,我可以扮男装……”
她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周檀像是看见了什么一般突然坐直了,曲悠有些不解地朝他的目光一侧看去,却见两人雅间之外的长廊上,站了一个衣襟凌乱的翠衣女子。
那女子唇角带伤,发髻半散,身上的衣物似乎被撕扯过,漏着半个肩头,像是刚刚被人虐|待过一般。
曲悠惊讶得直接站了起来,想也没想地跨过栏杆朝那女子走去:“姑娘,你怎么了……”
周檀也跟着她站了起来。
翠衣女子见她过来,这才回神,面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受伤的嘴唇颤了两下,似乎想说什么话。
曲悠看不懂她的口型:“姑娘,你说什……姑娘!
!”
她刚刚近了对方的身,那翠衣女子却突然推了她一把,随后翻身从一侧的栏杆上跳了下去!
周檀急急地冲过来,身子几乎探出了栏杆,曲悠吓傻了,连忙抱住了周檀的腰,以防他脱力跟着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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