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消息纸大小有限,宿子约每次都尽量只写云知意可能用得上的消息,不会提及太多琐事。
宿子约笑答:“多谢大小姐挂心。
我父母除了比从前忙些,别的都还好。”
自从宿子约做起了消息买卖,宿家人都觉比从前刀口舔血的日子要好,于是便舍了从前的危险营生,合力帮衬他。
“子碧打小跟着父亲和我习武,书读得太少。
如今家中改做斯文生意,便让她进了一家私学,”
说起妹妹,宿子约眉眼温和,“不过,她比同窗们都年长许多,整天都在抱怨自己记性不如毛头小孩儿。”
听说宿子碧去进学了,云知意很是为她高兴:“你们一家也不会逼她进京考状元,能学多少算多少,读书总归不是坏事。”
“正是。
我父母也这么说。”
宿子约噙笑颔首,话归正题:“对了大小姐,之前我在临川与邱祈祯见了一面。
我俩喝酒闲聊时,随口提到他当初在槐陵北山救那些孩子的事。
其中有些细节,我觉得你会有兴趣。
还有,你让我派人在沅城查的事,也有点眉目了。”
云知意收起闲叙神情:“正好我昨日见了其中两个孩子。
你讲讲邱祈祯是怎么说的,我好比对。”
说话间,小炉上的茶壶咕噜噜冒起了雾白热气,茶壶盖被顶得哐啷作响。
宿子约拎起小茶壶,先为云知意面前的茶盏斟上,口中道:“据邱祈祯的说法,当时他们找到那一百多个孩子的地方,是两个相邻的山洞,洞外有将近三十人看守。
看守之人虽做山民打扮,但绝非寻常莽汉,都是带着兵器的练家子。”
云知意端起茶盏,脑中飞快思索着:“同一批孩子,分两个山洞安置?”
“对,邱祈祯也觉得这一点很是古怪。
就他所见,两个山洞都不算小,容纳百多个孩子绰绰有余,”
宿子约迎上云知意的目光,“我与他讨论许久,怀疑是因为每个山洞的孩子‘用途’不同。”
云知意凝眉:“那他看出两边各是什么‘用途’了吗?”
宿子约遗憾地摇摇头:“那时仓促,他怕拖久了要将槐陵县的治安吏也卷进来混战,只管救了人就撤,没来得及细查。
匆忙中只记得其中一个山洞的孩子大都肢体有缺,另一个山洞里的孩子则四肢健全。
但两边的孩子眼神都不太清明,有些还发着高热,身上有古怪花香,香气却不止一种。”
“花香?这事对上了,”
云知意深吸一口气,“昨日那两个孩子也提到,当初在北山,时常有人用花煮汤给他们喝。
花汤有时是甜的,有时是苦的,偶尔还会是辛辣的。
不是每天喝,但每次喝完后都会有人在他们身旁守一夜……”
可惜那两个孩子的记忆模糊又零碎,并不记得自己喝下“花汤”
后发生的事,也说不清楚喝了那些汤后自己是什么感受。
宿子约瞳孔一震:“大小姐,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拿他们试药?!”
云知意也有此揣测,但她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是试药?有根据吗?”
“倒没什么根据,”
宿子约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我只是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随叔父在江湖历练时,曾到过允州。
恰逢那时允州官府公审一桩‘巫医害命案’,主犯就是用活人试药,导致数人殒命、几十人疯癫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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