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混账话,只是硬着头皮扯前一桩来避重就轻——
说你食金饮玉不对吗?若有人与你吵架,十斛夜明珠都哄不好你。
两家毕竟多年邻居,霍奉卿很清楚,云知意就连夜读照明用的都是千金难买的硕大火齐珠,拇指大点的小夜明珠只配给她当弹珠玩,能用来求和才怪了。
那段日子,外间许多人都在指责郑夫子见钱眼开、没有读书人的风骨。
虽云知意并不觉得郑夫子有错,但郑夫子被迫离开庠学后,她多少有点明白什么叫“人言可畏”
。
当下以为霍奉卿在讽刺她奢靡,便忍不住委屈起急。
毕竟她自到了原州,比起小时在京中云府,已经算是俭省。
所以她说:我没要谁拿金玉珍宝哄!
若是我真正喜爱重视的人惹了我生气,只要诚心认错,哪怕抓一袋萤火虫做歉礼,我都会和好!
云知意想起这一幕,望着面前摆着各样库藏的架子,好笑地浅声自语:“原来还真是我教的。”
见她全都想起来了,霍奉卿垂眸偷觑她的发顶,笑得狡黠:“既你昨夜收了我的萤火虫,那就表示我是你真正喜爱重视的人。
这确凿无疑了吧?”
“哪来的确凿无疑?”
云知意再度回头睨向他,面有赧然绯色,“我可没拿到你的萤火虫,全被你放飞了。
不要自说自话。”
霍奉卿理直气壮:“我又不瞎。
你心里收了,我看得出来。”
云知意恼羞成怒:“你看得出来了不起啊?看破不说破,懂不懂?”
“好吧,懂,”
霍奉卿抿笑,从善如流地换了话题,“你到底在找什么?”
云知意这才想起正事:“哦,对了,你知道蔺家老爷子的喜好吗?”
霍奉卿稍作沉吟:“宝马良驹、古字画。”
“宝马良驹?这不行,”
云知意惊讶地眨了眨眼,“罢了,去书楼挑一挑吧。”
老爷子都那么大年纪了,若真送他一匹好马,倘使他有个闪失好歹,云知意可担当不起。
“你要去蔺家老爷子的寿辰?”
霍奉卿睇她,眼神意有所指地落在她的唇上,“若你没有帖子,我或许可以考虑带你同去。”
或许,可以考虑。
听听这不是人话的弦外之音,无非就是要拿好处交换的意思。
云知意不屑地哼笑:“并不稀罕你那没安好心的‘考虑’。
早就有人说好要带我去,人家还不计较回报。”
霍奉卿以为她说的人是她父亲言珝,于是只能遗憾地“哦”
了一声,识趣闭嘴。
——
这天的夕阳格外温柔绵长,近酉时都还不肯落山。
今日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美好,谁都不忍心提半句煞风景的公务。
于是沉默并肩,徐缓漫步在库房到书楼的路上。
一路上身移影动,时而衣袂相拂,时而身影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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