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古怪又费钱的爱好,其开销对云知意来说不值一提,但对薛如怀就不同了。
这事听起来对学业、对前程都无助益,他绝不敢向家里伸手要钱,所以选择了铤而走险。
云知意稍作沉吟后,柔声提醒:“薛如怀,你这爱好虽冷僻,但不坏,对你将来前程定有大助益。
往后千万别再胡闹了。”
薛如怀重重点头,又看向霍奉卿:“奉卿,既然云知意没有带懂行的人随行,不若我们陪她一道去见龙峰凑个热闹?我多少能帮着看看,免得她没看出所以然。”
霍奉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你得问她愿不愿意了。”
“当然愿意!”
云知意欣然拍板。
上辈子她多少也算吃了那桥的亏。
如今既有个懂行的能帮忙掌眼,她哪会不愿意?
于是就约好明日一道上见龙峰。
——
这餐饭吃得很愉快,戌时近尾才散。
云知意他们所住的客房在北面的二楼,而霍奉卿与薛如怀的房间靠南,大家在回廊下边分道而行。
登楼过半,走在云知意后头的宿子约低声笑道:“大小姐没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吗?”
“啊?”
云知意茫然驻足,回眸看向他,“什么不对劲?”
宿子约仰面噙笑:“您来槐陵,霍公子与薛公子也刚好来了槐陵;您要去看那座桥是否需要修缮,薛公子刚好就是懂桥的行家。”
云知意皱眉:“不说不觉得,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奇怪。”
宿子约笑意更深:“还有啊,方才在饭桌上,您不太热衷亲自动手烤肉,便有一盘烤好的肉送到您面前。”
只是借了与薛如怀玩笑为难的由头,送得太过隐蔽。
见她傻眼,宿子约握拳抵唇,笑咳两声。
他和这位大小姐也算相识多年,有些事不必说穿,他自己就能看明白。
这位大小姐在饭桌上从不为难谁,看似随和,但绝不是任何一个人为她布菜她都会吃的。
宿子约正斟酌着这话该怎么说,云知意忽地了然,无奈哂笑。
“霍奉卿不会无事献殷勤的,多半又是想帮着盛敬侑来拉我结党站队。”
上辈子她与霍奉卿从求学到为官都在斗智斗勇,这种防备对她来说几乎是一种本能了。
就算她如今已能理解霍奉卿的所作所为,却依然没有兴趣卷入两府党争。
不过这辈子她并不想再为这种事与霍奉卿交恶闹僵,为今之计只好装聋作哑,任他这番心思白费作罢了。
“子约,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懂吗?”
“是,大小姐。”
宿子约对着她拾阶而上的背影答了话,又好笑地回头向南面某处投去一瞥。
那边的楼上,有个颀长身影半藏在廊柱后,应该是正密切注视着这头呢。
啧,一对活宝。
读书聪明过人,谈情说爱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傻瓜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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