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好像轻飘飘,但云知意明白,这是顾子璇对她发出的同盟承诺。
她直勾勾望着顾子璇,片刻后噙笑点头:“好。”
——
在外奔波的那些日子里,云知意想象过许多种自己与霍奉卿重逢的画面。
但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自她回邺城后,两人各忙各的,直到今日这宴才真正打上照面。
可惜云知意要忙着应酬客人,霍奉卿来时又全程被学政司章老拖在身边,两人没机会单独说话,只在见礼时仓促对望了一眼。
近午时,宾客都到齐,酒宴便在繁木园中摆开了。
为了今日酒宴,云知意特地让人从城中请来了一班乐师、伶人。
有丝竹歌舞助兴,觥筹交错间笑语不断,宴上自是宾主尽欢。
学政司章老是今日最年长者。
老人家登高望重,一向受人爱戴,自是被云知意安排在主桌上坐。
老人家今日来赴这宴,一是给云知意面子,二也是有件公务上的事,需要在这种轻松的私人场合与州牧府的人沟通一番。
州牧盛敬侑今日不得闲,州牧府来的人中,最说得上话的便是霍奉卿,于是老人家揪住霍奉卿就不肯撒手了。
落座时,章老拉着霍奉卿坐在自己的右手座,时不时与他交头接耳。
这桌眼下只坐了章老、霍奉卿、顾子璇,以及州丞田岭,还有官医署、漕运司的几位中年官员。
云知意需周到主家礼数,要先与前头几桌客人轮流把酒寒暄,因此许久都没到主桌来入座。
主人不在,谁也没好意思打断章老。
霍奉卿就只能心不在焉地与老人家敷衍周旋着,时不时抬眼偷觑穿梭各桌的那个姑娘,被怄得面无表情。
同在这桌的顾子璇见霍奉卿将要耐心告罄,便笑嘻嘻扬声道:“章老,人家云知意今日请我们来喝酒吃饭,又不是旬会议事!
您总拖着霍大人谈公务算怎么回事?”
顾子璇很早就猜到点云知意与霍奉卿之间的猫腻。
眼下云知意还没回来,她自觉该帮着姐妹照应一二,再加上她与霍奉卿也曾同窗多年,这便仗义出声了。
章老平素不刻意摆尊长架子,从前他们这些人还在庠学念书时,就很爱在这位老先生面前没大没小的顽皮放肆。
被顾子璇这么一嚷嚷,老人家没好气地笑瞪她:“喊什么喊?没点州府官员该有的稳重样子。
在别人家做客却失礼嚷嚷,不像话。”
顾子璇半点不怵他,反倒笑得愈发顽劣:“哟哟哟,老人家不讲道理啊。
您赴私宴却扯着人谈公务,这才没点州府官员的稳重样子!
您没带好头,我们这些后生小辈自是有样学样。”
这桌人对顾子璇都不陌生,几乎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私下里的性子多少有几分了解。
今日并非严肃的公务场合,众人纷纷莞尔,谁也不插话帮腔,一径喝酒看热闹。
不管怎么说,顾子璇出声招惹章老,终究是为霍奉卿解了围。
霍奉卿便也淡淡勾唇,随意举了杯盏向她隔空致谢,无声表示承情。
自己的好意被人领受,顾子璇当然也开怀,隔空举盏还他一笑。
章老被顾子璇这话顶得半晌没言语,觑见她与霍奉卿这一来一往的小动作,当即嘿嘿笑出声,像个抓住人把柄的老小孩儿,与她胡搅蛮缠抬起杠来。
“好哇,不谈公务就不谈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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