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陪我说说话行么?”
她抬眼看裴栖寒,可他不改闭眼沉默的模样。
许悠悠叹了口气,本就没指望他能真的和她说些日常的闲话,少时她便开始自言自语。
“哎,你又不理我。
我现在有点想家了。”
她来这里这么久,真正意义上能相互倾诉的朋友都没有,司玉铁石心肠一口一个不知道,她与贺生郭焦他们虽然时常在一起玩笑,但也并非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大家都有各自私藏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告诉谁,裴栖寒更不必说。
这里冷冰冰的,她不习惯。
她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说,但是没有人回应的话语除了平添孤独外似乎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她索性闭上嘴巴把心事咽回去,怔怔地望着火焰数一二三。
数到三十,许悠悠猛得一拍大腿,这么伤春悲秋的可不像她,还是简简单单没头没脑才能过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她仰着头,想着令人高兴的事情,闭着眼睛嘻嘻嘻地笑了两声,很好,现在没有那么难过了。
她睁开眼,就见裴栖寒全神贯注地看着她,或者说看着她方才像个傻子一样朝着空中呲牙咧嘴。
她脸兀自一热,忙把头埋入双臂内,闷闷的声音传来:“睡,睡了。”
此前她没有注意到,有过那么一刻裴栖寒也曾睁眼看她。
火堆旁的少女面容忧郁,出神想着心事,她身上弥漫着哀伤,长久无声地在向他传达。
只可惜他是裴栖寒,是自私无情,冷漠孤僻的裴栖寒,他的心本就该和天山上的冰石一眼坚硬,不为所动。
裴栖寒侧首,他修长的指节扫过一旁的惊鲵剑,脑中忽地闪过方才许悠悠没心没肺的模样,他嘴唇微抿。
末了,他再次闭上眼睛凝神小憩,后半夜他耳边有浅浅的呼吸声响起,这声音同燃烧的火焰混在一起,竟让人觉得温馨舒畅。
他大抵是疯了才会这么想。
天微亮,雨势告停。
元诏城的这场春雨来得如此猛烈急躁,新生的嫩芽绿枝在这次狂风骤雨中折损大半。
这城,没有生机。
裴栖寒起身走向殿外,他身上的痛感渐消,不宜在此多做停留,昨晚跟着她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他走出庙门不过五步,欲捏诀御剑,不想从庙中突然窜出一道黑影身形极快,几乎是在瞬间便消失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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