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关系很脏,谁都不知道他干不干净,如果你真的觉得寂寞就去谈个恋爱,这种事只应该跟喜欢的人做。”
奚闻反应了一下,猛地握紧了拳,脸涨得通红,“我说对了吧,你就是嫌我恶心。”
他气得发抖,“你是故意这么说的,你明知道我喜欢谁。”
奚闻鼻子一酸,感觉眼睛有东西要流出来,赶忙低下头死死盯着铺路的石砖,他眼窝子浅,刚一低头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连成了线一样砸下来。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挫败?不止一次,还是两次,他竟然说自己脏?他是有多干净?是有多了不起?
被拒绝也就罢了,只是短短几个月的相处,也不真见得就刻骨铭心。
他瞧见了沈清野最光彩夺目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对美好的东西动心,一刹那的惊艳和心跳加速,只是有些人选择了退后留恋,有些人选择了上前去争。
既然是挑战,就有可能失败。
但奚闻不甘心,不服气,他长到这么大,第一次那么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想要讨好一个人,谁都可以诋毁他,但他受不了沈清野这样说。
奚闻紧咬着下唇,用力到能尝到血珠的腥味,浑身绷紧了,像撑到极致的弓弦,再拉一寸就要断。
引擎咆哮的声音震天动地,红色跑车被主人的怒火殃及,轮胎摩擦出火星,转瞬间就飙上了宽敞的马路。
沈清野看着他离开,手无意识掐紧了橘猫的背,用劲用大了,猫凄惨地叫了一声,翻身在他胳膊上挠了一爪子。
橘猫蹭地一下从他怀里跳出来,三两步就蹿到院子里的架子上了
沈清野在原地又站了会儿,才掏出钥匙,打开门。
他把钥匙挂在门旁柜子的小吊钩上,屋子里很干净,堪称简陋,几乎没什么有生活气息的东西,除了正中一架黑得发亮的三角钢琴格外醒目。
沈哲轩不在,他总是不在,这里好像只是他临时落脚的地方。
当他回来时,沈清野能从他身上看到外面带回的蛛丝马迹。
沈哲轩离婚后,好像一下挣脱了多年束缚的枷锁,他自由了,不用再强迫自己扮演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对性向不再遮掩,在外面有不止一个同性情人,有一两次还被自己撞见过。
那些景象荒唐又低俗,像镜子上的裂痕一样嵌入沈清野的记忆,有些关系甚至是用钱买回来的。
沈清野坐在沙发上,闭了闭眼,奚闻的话在他耳边萦绕不去。
也许自己真的说得过火了,奚闻反应这么激烈也是自然。
他们不一样,不是所有人都是沈哲轩,可以把爱变成这么无耻的一件事。
奚闻还年轻,被管束得太少,他是无意识的,简单的,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就表达出来,他心中没那么弯弯绕绕,有时甚至直白到有些天真,好像还没长大一样。
因为不是存着阴暗的心思,所以他的那些小脾气才变得可以接受。
谁都会犯错,生活方式不是说变就变,他还在成长,是非曲直纠正了学会了便好了,没必要太苛责他,他愿意这样锲而不舍地低头,按他的脾气,已经相当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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