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来想了一下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甚至不需要仔细回忆,就能得出,他上学期间经常趁着假期,去网吧通宵打游戏的日常。
对比现在。
对比贺景同……
还是那个问题,他真的不会疯吗?
“我救不了他。”
贺景同说,“我只能看着他死,我连给他缓解疼痛都做不到,甚至还让他临死之前,被我的力量灼伤。”
“我真的很怀疑,相比于我那自以为是的,从个体的角度去寻找合作者,并试图将未来引导向好的方向的想法,真的正确吗?如果我将我的能力告诉学校,告诉国家,告诉具备将我这份能力做到最大化影响力的势力组织,姜南……”
“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安来看见了贺景同抬头时,顺着眼眶落下的眼泪。
得多疼才会这样?
得多难受,才会在明知学院环境,并没有表面上显示出的健康积极,阳光大气的情况下,还想要主动将自己预言的能力上报?
有逃避被控制被囚禁的想法,是理所当然的吧。
他明明什么错都没犯……
“不要这样想。”
安来打断了贺景同的话,“你甚至不能这样去想。”
安来强调:“你知道的,傅泽荀也是学院的任教老师之一。
在这种环境中,你上报自己的能力细节,只会彻彻底底地把你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别再想这些了,去找已经上楼的那两个吧……虽说你现在站在这里没有行动,就已经代表,他们俩不会有什么收获,也不会遭遇什么危险……”
“@艹&。”
安来突然骂了一句贺景同没听清的话,“我他妈突然就能理解了,为什么你在看见我把脚铐露出来的时候,会主动自爆。”
之后安来没再说话,电话里也传来了嘟嘟的挂断声音。
安来的右手指甲在桌面用力刮过,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同时他也忍不住地想着:隐藏一个秘密,可以等同于他举的例子那样,但隐藏无数个秘密……
就真的只会把人逼疯。
贺景同再次上了楼。
同时也不忘在心里回复系统的那个,他为什么在知道他爷爷涉及了他能力觉醒事件,甚至还关联了小叔死亡事件的说辞中,没有情绪变化。
“如果你发现你身边的所有人,接受到的都是各种精英教育,甚至自幼就开始学习和心理学相关知识,但偏偏只有你,一直被知名商业家的爷爷,让请来的家教往快乐教育方向引导,那你也会察觉不对。”
只是小时候贺景同的想法是,也许作为长孙的他,并没有被看中。
因此相较于让他学习各种其他同龄人,光是提到就会露出痛苦表情的知识,那没资格成为爷爷继承人的他,接触快乐教育也不是什么问题。
直到贺景同的心里充满了正能量,阳光,以及积极向上之类的正面特征,他才开始接触,其他人早早就已经适应了的精英教育。
老实说,当一个孩子自认为自己很正常,智商也不低于及格线,可偏偏学的东西全都是同龄人几年前就已经学会,并且吃透了的知识时,就算是贺景同,也会不由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慢了太多,以及像是笨蛋一样,根本不具备“追赶的能力”
。
假如说快乐教育,将贺景同塑造成了一个正能量和正向的人,那么之后的精英教育,则等同于对待他身体和灵魂的全方面打压。
你不行,你太弱,你太没用了。
看看别人,看看你的同龄人,看看那些比你还要小的人。
心理医生的评测,告知贺景同的爷爷,他崩溃的那条线所处的位置。
多年以来的快乐教育,其目的就是为了让贺景同面对各种压力和绝境时,都有自我鼓励,自我激励的机制。
我不行?那是因为我接触得太晚;我太弱?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太没用了?这只是现在没用,谁也不知道未来。
看看别人?与其关注别人还不如更注重自己;看看你的同龄人?他们比我学习得更早,没有比较的必要;看看那些比你还要小的人?他们只是在某一个特定的日子,才开始和我一起学习,比我小的年纪,并不能代表什么。
多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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