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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片刻,孟循换了说辞,“不会有意外?”
听见孟循这样的说法,大夫先是愣了片刻,随后嘶了一声,连连啧舌,“夫人已经身怀有孕八个多月,也一向养得好,若真要遇上了什么意外……”
孟循听到,面色沉了几分,眉目间带着几分压迫,绕是常与高门大户打交道的胡大夫,也不由得缩了缩肩头。
好一会儿过去,他才轻叹一声“若真要遇上了什么意外,保住孩子,应不是难事。”
哪知这句话一出口,孟循的脸色更冷了。
“那孩子是死是活我不在意,我让你照顾苡苡,便是照顾她,她好,才能一切都好。”
胡大夫也没想到,自己斟酌一番的话,居然像是触怒了面前人的逆鳞一般,不仅没让面前这位大人心中的担忧平静下来,反倒给自己招惹了些不好抹平的麻烦。
额间浸出些细密的碎汗,胡大夫躬下身来,“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夫人自然是一切都好的。”
“当真?”
这两字说的极为平静,孟循的一双眼,却在上下审视着他。
被这样一双眼盯着,胡大夫不免得惊起了一身的汗。
“……自然是真的。”
见孟循脸色没有那样难看了,胡大夫悄悄松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紧接着又补了一句,“大人您是知道的,我经手那样多怀着身子的夫人,每一位都是好好的生产下来,没有半分意外的。”
孟循仍旧用那双眼淡淡的看着胡大夫,“真如你所说,就好。”
大夫说的话是一回事,实实在在经历的又是另一回事,孟循从始至终就没有打算全然相信胡大夫说的话。
他想再等等,等她平安生下了孩子之后,再带她出府去。
可真要等到那个时候,她兴许就见不了他想见的那个人了。
大军三日后就要出发,穆延也随之启程。
马革裹尸还是衣锦还乡,孟循无法预测。
但他知道,若是最坏的那个结果,她会怪他一辈子。
这个后果,他不愿承担。
孟循敛了神情。
他稍稍抬眸,放眼望向院外的一片花草。
即便她不愿搭理自己担着满院的花草,她依旧照料得很好,天气渐渐冷下来,院子里也依旧是一片繁荣昌盛。
这方小小的天地,是她在这所院子里最喜欢最珍视的。
孟循出神之际,祝苡苡缓步从内间出来。
她让雀儿给自己挽了她与穆延初见时的发髻,简单的同心髻上头簪着几只绒花,不算得华贵,只能说是有几分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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