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舟挣扎呜咽、不清不楚的骂声一下子消失得干净。
段宁猛地一握傅轻决的手臂。
绝对的压制力就是如此。
心里叫嚣着凭什么,但他们都知道傅轻决能这么说,是因为他做得到。
傅轻决却笑吟吟的,像在讲什么笑话,他看着惊恐万分的程舟,嗤了一声,说:“这你也信?三岁小孩啊,下次记得闭上嘴,也就不会被吓死。”
傅轻决顺势去摸段宁握着他的那只手,指节一寸寸收紧,像要把段宁那几根骨头都揉坏碾碎。
段宁低声对他说:“回去吧。”
“急什么,”
他凝视着段宁的表情,“抓我抓得这么紧,找回做Alpha的感觉了?”
除了额角渗出薄薄一层汗,段宁眼睫微抖,长出一口气,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段宁被握着肩膀靠在了傅轻决身上,一双手狎昵地从后腰摸了上来。
程舟被助理扣在一旁的角落,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傅轻决冷笑着说:“他希望你去死,你还要为他着想,跟你做哪怕一夜的夫妻都不亏啊。”
段宁知道他在气头上,半垂下眼,开口说:“我这不是没死成吗,有你在,我大概是想死也死不了的。”
侧门一下被推了开来,冷风从四面八方涌入,灌进所有的缝隙里,将段宁的衣角吹得翻飞。
连额头上的汗也很快被风吹散了。
傅轻决不置可否,阴沉着脸将人拖出门,上了车。
回别墅的路上,车厢内死气沉沉。
除了前面的司机,就傅轻决和段宁两个人,段宁这一天精力耗尽,上车后就跌在一旁,他支撑不住地伏在了车座上,终于找到片封闭安稳的地方,逐渐闭上眼。
每一次闭眼,还会残存着是要死了的错觉。
不如就再也不要醒来了。
段宁呼吸有些困难,为了汲取氧气,不自觉牵动胸腔深呼吸。
旁边就是他之前换下的湿溻溻了的衣服,车内有着不容忽视的极具侵略性的熟悉气息。
他循着记忆,从来也分不清那是什么花的香味。
第一次闻到的时候,那种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却不得不全盘承受的感觉,如今也不深了。
他只是一贯头晕,神经仍然被强行勾连着,错乱不堪。
闭眼也永远无法闭个痛快。
傅轻决早就告诉过段宁,他还不配死。
一个满身污点,背叛誓言,不能再挺直腰杆的人,只有任人践踏尊严,被千夫所指,连死也是不配痛快死去的。
傅轻决就坐在旁边的单人座椅上,途中接了两通电话,沉默的时候多,基本只应了几声作答,平静的声音里透着股忍耐的意味。
挂了电话,他目光落在前方,看段宁自上车后就要死不活地跪坐在那边地上,他伸手过去,一把将那堆脏衣服扯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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