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花蛮儿和夏子恺都心头一震,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果然是老奸巨滑,官场浮沉多年,惯会见风使舵,煽阴风点鬼火。
这么一煽动,怕是厉慕寒要量刑都要考虑许多了。
“陛下——”
花蛮儿忙道。
然而,已经把施以柔放下的厉慕寒举手制止了花蛮儿:“你不必着急,朕自然会给你一个交待!”
这几个字,竟犹如从唇齿之间迸出的冰棱子一样,砸在花蛮儿的心口,硬硬的,冷冷的。
花蛮儿略微错愕,不详的预感从心底掠过。
果然,厉慕寒重新坐上龙椅之后,他的宣判竟是这样的。
“众位爱卿,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已经都清楚了。
施爱卿和贵妃也已经认罪。
然而,施爱卿所言不无道理。
当时各为其主,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若仔细追究,恐怕在朝许多官员也都要问罪,军中许多降将也要问罪,一时之间势必风声鹤唳。
天下初定,不可再有动荡,故而势必从轻发落。”
“贵妃被迫,碍于父女亲情,不得不帮着施洪昌,然而无心之过也是过,就罚闭门思过半个月。
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紫潇殿半步。
施洪昌必须为三万将士立陵园,请法师超度,并在坟前负荆请罪,受鞭三十鞭为诫,此案作罢!”
厉慕寒话音刚落,花蛮儿立刻反弹,她义愤填膺道:“陛下,你怎么可以判得这么轻?说什么这样会让降将们人人自危,朝廷动荡,可是陛下,你这么判难道不会使蛮夷将士们心寒么?他们就不会动荡么?”
厉慕寒抿紧凉薄的唇,对花蛮儿当殿冒犯深感不痛快,那对剑眉立即拧得紧紧。
花裘立即拱手附议:“对!
末将们不服!
蛮夷将士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然而,却不是被敌军所伤,而是缘于内鬼的出卖,这死太冤。
将士们不怕丢命,却怕丢得不值!”
“啪!”
厉慕寒用力一拍,霍然立起,“你这是在说为朕卖命不值得么?你好大的胆子!”
花蛮儿冷嗤:“陛下为了贵妃,执意屈解,我们又有什么办法?不是我们大胆,而是据理力争,却令陛下觉得刺耳!”
“你——”
厉慕寒霎时气得脸色铁青,“花蛮儿,你有必要将后宫之争搬到前朝么?”
花蛮儿唇角的讥讽之意更加浓烈:“后宫之争?陛下,若你这么判决,那蛮夷将士若是不服,在军中动荡,你就安心了么?”
“花蛮儿,你是存心要搞分裂么?他们未必如你这般心胸狭小,揪住一点过错不放。
偏偏你如此搧动,存心让天下再起刀戈么?”
厉慕寒直指花蛮儿,火冒三丈。
夏子恺连忙上前禀奏:“陛下息怒。
微臣认为,皇后娘娘并非存心,她所陈述的也是事实。
她所担心的,也正是施丞相所担心。
这事情无论偏袒哪方,都会令朝廷动荡!”
“对,湘王所奏合理!”
厉慕寒立刻紧接着说下去,“正因为如此,朕也作出处罚了不是么?他们是有错。
可是这些处罚已经够了,非要他们的脑袋不可么?如果非要他们的脑袋不可,其他人怎么办?你们就不能退一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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