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雍笑笑,径自揽着苏禧入得了上座。
尽管如此,周围的恭维声仍旧不停不休。
苏禧做小女儿态,窝在赵雍怀里巧笑嫣然,仿佛不过他身边一个点缀。
在场的人即便身份上不如赵雍,但能成为座上宾,无不是豪门贵胄出身。
其中一人执壶与赵雍倒酒,笑道:“王爷身边的小娘子,倒第一次见,要怎么称呼?”
赵雍揽着苏禧,垂眼视线扫过她的脸,轻笑一声:“由来都说缘字最妙,我如今也总算识得了。
若不是那日巧遇,差点儿便是‘恨不相逢未嫁时’,何止可惜。”
“你这个问题,问得不甚好。”
赵雍抬眼看向了与他倒酒的人,徐徐道。
那人连忙赔罪,仍笑:“王爷教训得是,合该我自罚三杯!”
数个月前,誉王当街救下一名美娇娘,带回府中。
这件事早就传开了,这些平常与赵雍一道花天酒地的人,更个个都清楚。
当下听言,便明白过来苏禧的身份。
苏禧此时目光不往其他地方去,单停留在赵雍脸上,盈盈眼波无比勾人,好似谁被看上一眼便能教谁酥了骨头。
她咬着唇,嗔怪:“妾身未曾见王爷的明珠……”
赵雍笑意渐浓,捉住她的手,摁在了自己心窝处,调笑问:“本王一颗真心犹如昭昭日月,小娘子怎么不知?这样的真心,难道竟还不比一对儿明珠么?”
苏禧满脸霞飞,是害羞至极,一时埋首赵雍胸前。
那人当下接话:“王爷一片真心,自是千对万对的明珠也比不得的!”
赵雍似笑非笑斜眼,他倒不见怕,只又笑,“哎……我今日是欠教训了,该罚!
该罚!”
众人哄笑,那人接连数杯酒下肚,爽快无比。
酒过三巡,赵雍起身更衣,苏禧与他同去。
回来时,一人脚下不稳经过苏禧身边,眼看撞到她身上,赵雍手臂揽住她腰肢,带着她旋了个身儿,轻松避了开去。
那人醉眼蒙眬,含糊连声道歉。
赵雍只笑:“王兄今日也是三杯就倒,这般酒量,怕要叫别人看笑话了。”
苏禧脸上好奇看过去一眼,收回目光,依偎赵雍身边,不见其他情绪。
其实以赵雍伤势,方才那一下,足令他未愈合的伤口再度崩裂。
这一撞,未必不是故意。
从王府出来坐上马车,苏禧隐约意识到了,赵雍带上她或许是因以他往常做派,身边缺不得女人。
但这会,她又感觉,大概还多一层原因是他身上的伤。
除此之外,赵雍如今对她是半信半疑。
这样把她带在身边,是观察,是试探,是把她当做一块挡箭牌,也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着。
难怪赵雍提醒她,见到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注意分寸。
即使他一副风流王爷的做派也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容不得一丝的纰漏。
赵雍为什么受伤,苏禧不是不清楚——谢丞相为大晋鞠躬尽瘁,却因常年直言进谏为皇帝赵贤所不容。
近来,又因其直言赵贤沉迷后宫而被赵贤暗中下令灭口。
与赵贤不同,赵雍知谢丞相是忠臣,也欣赏与爱惜这样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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