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师呢?”
为首一人怒喝道。
这些人也是守捉郎,负责火点的护卫,平时隐藏在书肆左右的车马行与铁匠铺,轻易不会现身。
刚才听见那一声惨叫,他们这才出来。
张小敬脸色“唰”
地变了。
原来那一声惨叫,并不是真正的惨叫,而是老头故意学火师的声音发出来的,为的是让那些护卫听见。
这个老东西,心思之深沉,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只是短短的一次交锋,设下了多少圈套。
现在被这些护卫一围,张小敬根本没办法去追击。
几个护卫推开张小敬冲进屋子,很快他们又退了出来,杀意腾腾。
他们刚才都听到了那一声重重的捶墙声,显然是来客与火师起了龃龉。
很快传来火师的惨叫,紧接着这人浑身是血地跑出来。
现在屋子里的火师尸体已经被发现,而且在屋内翻倒的几案旁边,还捡到了属于这个男人的手弩。
事实再明白不过了。
“守捉郎,守捉郎,恩必报,债必偿。”
一个队正模样的人念着口号,把铁匠锤抡起来。
这里有十几个人,又已经把窄巷子堵死,张小敬就是有三头六臂,也绝不是对手。
檀棋气愤地开口道:“火师不是我们杀的。”
护卫们冷笑着,根本不相信这虚弱的辩白。
张小敬一举铜腰牌,喝道:“我是靖安司都尉张小敬,是由刘十七带过来找火师问话的,我绝没动手,凶手另有其人。”
队正眉头一皱,若是朝廷办差的人,还真不好处置。
他示意手下暂缓动手:“你说刘十七?他人呢?”
“应该马上就到。”
队正道:“好,就等他来,再来定你的生死。”
他一下一下抛着手里的铁锤,肌肉上的青筋绽出,眼中的杀气不减。
远远地,一个黑影几下跳跃,便离开了平康坊的范围。
听到吉温的宣布,姚汝能呆立在原地,化为一尊石像。
绑架王韫秀?勾结外敌袭击靖安司?
把这两个罪名栽到张小敬头上,姚汝能觉得荒唐无比。
可是在新任靖安司主官眼中,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推测。
在世人眼里,犯人都是最不可信的恶鬼。
就像吉温刚才说的,一个杀死上司的死囚犯,凭什么不会犯第二次——别说吉温,当初李泌刚提拔张小敬时,姚汝能自己都心存偏见,认为这人一定别有所图。
这次可不像上次。
上次是崔器自作主张,强行拘押张小敬,根本没有任何罪名,所以在右骁卫的文书里,连名字都不敢提。
但这一次对张小敬的公开指控,性质完全不同,他在京城将再无容身之处。
不行,我必须得跟吉司丞去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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