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唐忱,不过是绕有兴趣之后的饿虎扑食,欲图满足自我的果腹感而已。
她向唐忱的眼神,也不过是对猎物的观赏、打量、甚至是居高临下的睥睨。
提出此等烂俗的交易,本就是没拿人当人。
她也当然不是“没所谓”
,相反恰是经过了精明的算计,权衡好一顿利弊过后的“清高”
罢了。
姜柠生生闷了几分气出来。
堂堂将门世家之子,圣上亲封的“宣祁侯”
,万人拥护的“少年战神”
,为保山河寸土而卧守边陲,为护天下人周全而浴血奋战,如今却反过来被这般亵渎,实在下三滥。
若不是恐白费了这趟腿儿,也白费了唐忱这份子时间,姜柠真想当场摒弃了所谓贤良淑德的“好教养”
,好好啐上她一口。
“我也没说过,他是我的侍卫。”
姜柠笑了笑,莲步浅浅,步调闲散地走至乔掌柜面前。
她身量窈窕,足足高了乔掌柜半个头,很是完好地隔绝了那女人对身后方如狼似虎的炙热目光。
乔掌柜这厢被人阻碍了远处好光景,方才敛眸,“那他是你何人”
她问。
同时,终是舍得分了一眼给眼前的小姑娘。
姜柠被她这一问,蓦然怔愣了下。
片刻迟疑后,只见她双手交叠背了身后,舌尖儿抵了下贝齿内侧,继而微微抿唇,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他是,我胞弟”
“货装好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出声,软盈与低醇并存,须臾又一同戛然而止。
姜柠微讶,愕然抬头,望着眼前儿少年倏然而至的身影,她背于身后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下。
是有那么一刹那,她竟莫名觉得有几分心虚。
可转念又觉得奇怪,自己并没有讲错什么,何来心虚一说
这般想着,她重又拾回志气,轻掀眼皮,却好巧不巧地正对上那双浸沉如潭的深眸。
霎时,姜柠只觉得心室里“咯噔”
一下撞得响亮,震得耳鸣。
她仿佛是不小心陷落进了他的眸里,一如幼年时不小心崴了脚,陷落进了那口黑不见底的古井。
原来这么多年,她始终是崴进了唐忱的眸中。
起初是不小心,后来是有力却无心。
迷蒙间,似是树静风止,似是燕落蝉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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