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太太也应了,重把剩下的料子锁回箱里,回来继续盘腿坐炕头儿,说一回现下流行的羊毛衫,魏老太太说,“那玩意儿,又贵,也不一定有咱们的棉衣暖和,就一个臭美。”
魏银说,“羊毛衫穿着不似棉衣臃肿,要是配西装大衣,的确好看。
妈,我想买些毛线,给妈你织个围脖。”
魏老太太也不说羊毛衫的不是了,同小闺女道,“等你二哥回来,问他哪里有卖的。
那啥围脖儿,你会织不?”
“这我倒是不会,不过,这也没什么难的呀。”
魏银随手帮着陈萱把老太太剪下的料子叠起来,与魏老太太道,“我先去卖羊毛线铺子,看一看羊毛线的成色,他既卖这个,难道不晓得织法?就是一家不知道,第二家也得知道些。
有卖线的,就得有会织的,打听一下,再瞧上一回,哪里就学不会了。”
魏老太太见小闺女已有主意,很痛快应了。
陈萱不禁想,魏银可真聪明,这法子,她就想不到。
魏金也说,“去吧,好好打听清楚,多买些线,给你外甥也织两条。”
魏银道,“那大姐可得出线钱和工钱。”
魏金笑,“真个财迷,给你外甥织围脖,还要钱了。”
魏银也不过玩笑,“给外甥织不外钱,大姐你别叫我给你织,你要叫我给你织,就得给钱。”
大家玩笑一回,说了回如今城中流行。
当天魏年回家,魏银就同他说了想买毛线的事,魏年一口应了,“要什么颜色,要多少,明儿我叫伙计去买。”
“现在哪里说得好买什么颜色,我得亲自去瞧瞧,还得问问店家怎么织呢。”
魏银给魏年倒杯水递过去,说,“二哥,也不用明天就买,你哪天有空,带我去卖毛线的铺子里走一趟就行了。”
魏年想了想,“成,那就后儿吧,后儿我有空。”
魏银高兴应了,还说,“待我多买些毛线,给二哥你织个毛围巾。”
魏年一乐,也不与妹妹客套,“比着我那呢大衣的颜色织。”
“知道。”
魏年想着,陈萱也是个该多出门的,因有大嫂李氏也在,就道,“大嫂、阿萱,你们也一道去吧。
现在城里流行穿羊毛衫,新派人都不穿棉衣了。
你们也去瞧瞧,只管挑喜欢的毛线,到时我出钱结账。”
魏老太太先不乐意,给魏老太爷装烟的手都停了,“那可不行,都走了,饭谁做啊。”
魏金帮着给魏老太爷把烟锅子的烟装好,拿起小炕桌上的洋火,哧啦一声划着,给老太爷点上烟,一面劝老太太,“妈,也不差这一顿饭,你不是说后儿个是荀慧生的《打渔杀家》么,你还不得带云姐儿在戏园子吃啊。
我没事,我跟她们一道去。
我们姑嫂姐妹的,还没一处出过门儿哪。”
魏老太太咕嘟着嘴,“咱们没事,铺子里的伙计吃啥?”
魏年道,“就这么一顿饭,外头叫几样就成了。”
魏老太爷吸两口旱烟,说,“孩子们想去,就去吧。”
魏老太太便道,“好,去吧去吧,难得有冤大头给付账。”
觉着小儿子不会过日子,想着可得叫了陈萱来叮嘱几句,叫陈萱有空劝一劝小儿子,手里有钱也得细着些,细水长流嘛。
魏老太太私下嘀嘀咕咕的同陈萱说了一回过日子的事,陈萱要真与魏年是两口子,这事儿估计她得走心,可她与魏年原不过是假做的夫妻。
陈萱也就是听魏老太太说一回,然后,转述给了魏年知道。
魏年咬着个刚烤熟的红薯,笑道,“妈就这样儿,这不是难得出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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