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人来得差不多,容扬便让陈萱自己去学着与人交谈来往了,秦殊凑到容扬身边,拿个小甜饼咬一口,与容扬道,“闻姨打电话给大小姐好几次让她早些过来,都找不到她人,她自己要来这么晚,见二嫂和夫人在一起她又不痛快。
她要是早些来,也轮不到别人了。
“以为闻雅英是嫉妒陈萱站在闻夫人身畔沾闻家的光哪。
就秦殊的观点,你自己不说早些来,这还你家宴会哪,别人过来你又不高兴,这叫什么脾气啊。
容扬道,“吃你的小甜饼去吧。”
秦殊皱皱鼻尖儿,摇摇头,过去找文太太说话去了。
陈萱一向与楚太太相熟,楚教授也是极熟的。
楚太太又把陈萱介绍给了蒋太太靳太太认识,别看楚太太是旧式妇人,楚教授的地位在这儿摆着,楚太太圈子里都是文化界一流教授夫人。
陈萱就爱与学识渊博的人相处,虽说各位太太有新有旧,陈萱也都能寒暄的说上几句。
陈萱就是有些意外又见到了陈女士,陈女士是与苗军长一起来的。
今日苗军长穿的是便装,虽无十分儒雅,也有一种寻常人没有的军人的飒爽之气。
陈女士与闻雅英关系极佳,二人说话间,闻雅英脸上还带出些许笑意,总算不是刚刚那种人人欠她五十吊的样子了。
因为都是闻氏夫妇的朋友,大家彼此也没有那种政见相悖之人,熟与不熟,都是社交场里的人精,总是能一团和气。
陈萱不是爱出风头的性子,主要是魏年穿花蝴蝶似的碍了闻雅英的眼。
这真怨不得魏年,魏年这样的精明人,岂会在这样的场合夺别人的风头,主要是魏年生得相貌英俊,饶是在一屋子显赫人士之中都是那种令人不能忽视的样貌。
再加上魏年天生爱交际,闻雅英真是一抬头就能见到魏年在借着她爸爸和她表哥的东风与人攀关系,至于陈萱,闻雅英见她与些个旧式小脚太太们在一起,反是顺眼不少,认为陈萱就当在土鳖群儿里打转。
闻雅英平生最厌这等机巧钻营之人,再听到魏年竟然一口一个靳叔叔的称呼北京大学商学院的院长兼北平工商业协会会长,闻雅英端着一杯红酒,袅袅娜娜的上前搭了一句,“魏先生与靳叔叔是亲戚?”
魏年笑容不变,“闻叔叔说靳叔叔不是外人,让我不要拘泥。”
闻雅英唇角勾起一抹笑,似是玩笑又似认真的口吻,“您对我爸爸一口一个叔叔的,乍一听,我还以为您是我爸的哪个大侄子呐。”
魏年再好的风度,面对闻雅英这般拆台,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这本就是闻家家宴,来的都是熟人,宴会厅也并不大,陈萱听到这话,当下就不高兴。
想着闻雅英怎么跟疯狗似的,阿年哥又没碍着她。
魏年脸上扬起笑意,与闻雅英亲亲热热的说,“我不是怕你们女孩子都不喜被人叫老,才没叫您闻大姐么。
唉哟,当着靳叔叔的面儿,我可得给大姐赔个不是。
大姐您大人有大谅,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要说魏年,当真是个人才。
他直接把闻雅英刺激的一杯红酒没入喉,全都便宜魏年脸上了。
这要不是在闻家,魏年得给闻雅英俩嘴巴。
陈萱早就见闻雅英阴阳怪气的为难她家阿年哥,接着就见闻雅英一杯红酒泼她阿年哥一脸,陈萱心说,阿年哥,这都是上辈子的报应啊!
不过,看她阿年哥脸都青了,陈萱忙踩着小皮鞋哒哒哒的过去,给阿年哥擦擦脸。
闻夫人已经握住闻雅英的手腕,轻声道,“雅英,你太无礼了!”
闻雅英完全是给魏年一句“大姐”
刺激到了,何况,她对闻夫人成见早深,自己在北平的日子并不如意,今新怨旧恨齐齐发作,闻雅英只图痛快,完全不顾理智。
她其实一向担心闻夫人会让陈萱入闻家籍的事,如果担心这个,就应该让闻夫人与陈萱永不相认才好。
最好就是如现下这般,做朋友般往来。
可闻雅英叫魏年刺激的昏了头,又见闻夫人说她失礼,当下冷笑,“你愿意怎么抬举你前夫的女儿,是你的事!
可这是闻公馆!
让姓陈的来做闻家晚宴的主角,这才是无礼!”
闻雅英这话一出口,晚宴的主角立刻就变成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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