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掸掸灰尘,裙摆一扬就在台阶上坐下,顺手拍开了酒坛子的封泥。
“姨姨,这真没什么好谈的。”
江月心给褚蓉递酒碗,“那谢宁我见过了,除了长得好、家里有钱之外,一无是处,还被个小书生吓得屁股尿流,不如我有气魄。”
褚蓉倒满了酒,递给江月心,道:“来,喝。”
江月心一口咕噜饮下,哈了口气,说:“我是绝对不会嫁给谢宁的。”
褚蓉瞥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还惦念着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呢?”
顿了顿,褚蓉给自己倒了酒,悠悠道,“也对,少时的山盟海誓总是最难忘的。”
江月心捧着酒碗的手,晃了一下。
盏中有月色,泛着清冽的色泽。
她的手一抖,那盏月亮便破裂开来,粼粼生光。
“怎么会?”
江月心故作无所谓道,“那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我何必再惦念着?我不嫁谢宁,是因为我看上别人了,与我小时候的事儿无关。”
“哦?”
褚蓉立刻有了兴致,“是谁?哪家男儿能让你心动?既然瞧上了,就去追!”
“也算不上是欢喜。”
江月心盯着碗中月色,道,“就是觉得他生的好看,想要多瞧两眼。”
“是顾镜呐。”
褚蓉一副“我就知道”
的模样,无趣道,“他确实是生的好看,知道了知道了……”
“不是阿镜。”
江月心说,“是京城来的一个小军师。
他是京城人,肯定不会在不破关久留。
兴许,明天他就走了;又兴许,他已在京城有妻室了也说不定。”
褚蓉顿时来了精神,笑道:“那他若没有妻室呢?”
“那就……”
江月心有些支支吾吾了,“那就……”
“你管他在不在不破关城久留?先抢过来再说。”
褚蓉很是豪爽地笑道。
江月心喝了一口酒,有了一分底气。
酒壮人胆,她拍拍膝盖,道:“说的对,先得试试看。”
屋里头的周嫂子收拾完桌子,一出门看到二人又在喝酒,顿时恼得跺脚。
但她一贯是刀子嘴豆腐心,念叨几句“喝不穷你们”
便去厨房煮醒酒汤了。
褚蓉笑笑,用手指戳戳江月心耳后的弯月,道:“跟我到屋里去,我将你的胎记重新盖一盖。
那算命的说你命里有一劫,不这样遮着胎记就躲不过。
也不知道这劫数,过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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