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胥从来没见崔季明反应这么暴躁过,一下子惊吓后,心里头才回过味来。
明明该火大的是他啊!
殷胥走过去,捡起了那杆笛子。
上头凹凸不平的刻满了许多字,有些还很生疏难以辨识,有些就已经刻得很清晰了,上头三个字。
殷胥以为他会看到的是那个人的原名,却并不是,上头刻满了的是另外三个字:王八蛋。
她仿佛最早捏着刀刻字的时候,气的手都在哆嗦,仿佛能将笛子剁成两瓣。
往后就逐渐冷静下来了,仿佛闲来无事,阳光灿烂的午后喝着茶,哼着小曲也能在笛子上刻着“王八蛋”
三个字。
他知道崔季明很难依赖一个人的,言玉对她曾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她笑着回来了,浑不在意的自称是个瞎子,可曾经的怒与恨,茫然与痛苦都在这杆笛子上留下了痕迹。
殷胥当时深夜去见到她时的心疼,也比不过此刻。
有个人,居然有个人敢剥开她那层自保的壳,将她刺的鲜血直流。
殷胥手紧紧捏着那杆笛子,冷声道:“是他的笛子。”
崔季明撑着胳膊坐在桌案边,并不否认,也不承认:“你要是喜欢,拿去啊。”
殷胥:“送我?”
崔季明转回头去,留给他一个后背:“嗯。”
殷胥:“好。”
他说罢,腿一顶两手一掰,咔嚓将那笛子掰断两截,走到窗边,毫不犹豫的扔进藏书阁外的池中。
两截千疮百孔的笛子砸出一片涟漪,落入水中又再度浮起来。
崔季明懵了,腾地一下起身冲到窗边,惊道:“你在干什么!
你疯了么!
我随口说的!”
殷胥:“我没当你开玩笑。”
崔季明气的几乎要打人,转身就要下楼梯去池子里捞,殷胥也冒起火来,一把拽住她:“你要它何用!
是谁说过要取他性命的!
是谁刻下王八蛋三个字的!
你是真的想杀他?!
你下次再见他能真的亲手割下他的脑袋?!”
崔季明被殷胥一把拽回来,几乎一个趔趄。
殷胥恼怒道:“别这么犹豫不决!
别老是念着一点别人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情分!
你会害死更多人的!
你敢说贺拔庆元遭人陷害一事,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崔季明一句话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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