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李业诩站在灞桥边,心里默默地吟着这首已经忘记是谁作的诗。
不过他也就记得这两句。
三月三原称上巳节,每年这一天,人们纷纷来到江湖河泊边,以春水洗涤污垢,以除去整个冬天所积存的病害,意为祓禊。
也是水边饮宴、郊外游春踏青的节日,更是一些青年男女寻找意中人的好机会。
身旁站着的是李业嗣,青衣小帽男装打扮的云儿牵着个小跟屁虫李栎在一边玩耍,还有二个家仆,五大三粗的李成和李万远远的跟在后面。
灞桥位于长安城东二十里地左右,横跨灞水之上,是东出长安的必经之地。
年年柳色,霸陵伤别,长安人送客东行,多在此折柳赠别。
灞桥上和桥两端河堤边,已然热闹如市集,络绎不绝的男男女女成群结对,往来如织,看着姑娘明显多于男子,大多人皆是盛装出行,还有不少人手上拿着兰草和芍药,撒欢追逐,折柳戏水,嬉笑玩乐。
今年的三月三正是谷雨节气,天气都已经有些热了,桃李悠悠,垂柳依依,春光明媚,正是踏春的好日子。
李栎和云儿是很少到外面来玩,乍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景,如此多的人,还有满眼的绿色,飘飞的柳条和飘荡在空中的柳絮,盛开的各色花儿,两人都是雀跃欢呼着!
来唐后这是第一次出门,所见的景色却是美丽的让李业诩感觉到异常的陌生。
后世的西安他也曾去过,灞桥也还在,但是一切都与眼前所见的完全不同,桥已不是当年的桥,灞河里的水流也是很小,连河边的柳树也没了,景色和眼前的相比差的太多太多。
时空的不同,一切都变了样。
如此清丽无污染的景色,盛大欢快的场面,让李业诩看着有些不真实…虽然已经接受了穿越重生这个事实,也努力让自己融入其中,但是面对完全陌生的生存环境,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和接触的人儿,还是有些置身于局外的感觉。
“大哥,你在想什么?”
李业嗣看着已经沉默地看着眼前景物好一会的李业诩问道。
“没想什么,”
李业诩回头,对着有些惊异脸色的李业嗣笑笑,“我在看人家都在玩些什么!”
“大哥,不要站在这儿了,我们去那边玩一下吧,”
和云儿玩了一会的李栎蹦蹦跳跳跑过来拉着李业诩的手,指着对岸河堤边折柳戏水的热闹人群说道。
“好,栎儿想到哪儿玩,大哥就陪你去,”
李业诩笑了笑,拉着李栎的手,与李业嗣一道往桥上走去,云儿四处张望着,跟在后面。
许是李业诩高挑俊美的模样特别吸引人,一路走去,边上的俊男美女们目光都往他们身上望,看的李业诩挺是不自在,李业嗣却有些激动的挺直了身子,微微地涨红着脸,接受众人的瞩目。
男子看着他们是有些不屑却满是羡慕和嫉妒的眼神,女孩们看着李业诩的目光都是热切又激动,频频眉目传情,更有不少胆大的青年女子,把手中的芍药花往李业诩和李业嗣手中送,让一脸肃然保持身姿的李业诩有些尴尬。
李业诩乍然之下,还有些反应不及,也顺手接了几支,发觉花枝上还系有物件,写着字儿。
悄悄地问礼貌回绝的李业嗣,原来这是上巳节的习俗,若女子遇上心仪的男子,可以赠花以示爱慕之情。
李业诩恍然,想必是这些年轻女子看着自己兄弟俩貌美英俊,才会如此示意,这唐朝的女子还真的如史书上写的那么大胆,敢以公然示爱。
当下不敢再接花,微笑着婉拒后面的送花者,不免让满怀希望的姑娘们失望,但被拒者也只是嬉笑着跑开,留恋地看几眼,并不是很在意。
也仍有不少的年轻女子上来送花和搭话,李业诩兄弟俩都是微笑着回绝了。
灞河两边原本人就非常多,李业诩兄弟俩又格外的引人注目,身边搭讪围观的人还真是不少,大多是年轻女子,李业诩都担心这桥要承受不了这么多人的重量而塌了。
好不容易走到对岸,还是有不少人跟随在他们身边,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地比划着,或是窃窃私语,只是再没人来送花赠草了。
李业诩感觉自己像后世的歌星或者演员一样,经历着被一群粉丝包围着的场面,只是这些粉丝儿没有后世那样的狂热。
这场面颇让他有些尴尬,出来玩,却玩不安心。
当下也不再管那些在边上看稀奇的人,给云儿和李栎折了些柳枝,让她们拂水取乐,李业诩还用柳枝做了个帽子,戴在李栎头上,乐得李栎“咯咯”
地笑个不停。
到郊外玩,正是李栎这样的小孩最快乐的事,摘花揪草,赶蝴蝶捉蜻蜓,欢快地叫着,与云儿两人玩的不亦乐乎,身上沾了不少青草的绿汁,云儿的小帽也歪了,干脆也摘了下来,让一头青丝撒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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