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小孩子看见他回来,便追在后面跑,他也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还没进门,威天阳就听到母亲的咳嗽声。
威天阳推门而入,将米和书包靠在墙边后,走到洗脸盆旁洗了把脸。
40平见方的房子不算大,但被母亲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进门左手边是灶台,两罐煤气罐摆在一旁,右侧空地处放了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桌上有两瓶吃剩的酱菜,墙上挂着日历。
里屋没有装门,只挂了帘子做遮挡,窗下有一张书桌,桌上堆放着威天阳从旧书摊买回来的初中各课程的课本。
母亲正在扫地,看到威天阳靠在墙边的中亚米,表情一怔。
“这米?哪来的钱买的?”
母亲问道。
“我不是打了四份工吗?米店的老板算我便宜,我就买了两袋回来。”
威天阳擦了把脸,笑道。
接着,他拎起书包,又从里面掏出几个药盒摆在桌上。
“你那病不能停药,这几盒,应该够吃两三个月了,吃完了我再想办法买。”
他道。
母亲捋了捋额头的白丝,眼角泛红,面色严肃了起来。
“阳……你是不是……去卖血了?还是说……去找那些药企当药人了?”
走投无路的底层人,能想出的办法并不多。
();() 时间、精力、体力……或者身体器官。
他笑了笑没说话。
母亲却突然抓住他的胳膊。
他叹了口气,主动将袖子撸起,露出光溜溜的小臂。
“妈,我没去干那事儿!
钱都是平日打工攒下来的。”
威天阳笑道。
母亲情绪有些激动,心疼的抚摸着他那纤细的小臂,说不出话来。
威天阳出生在中亚国,他的父亲是个赌棍。
他还在襁褓中时,父亲便欠下巨额赌债和高利贷。
全家为避债而远离故土,来到了鸡蛇国。
然而,即便是如此落魄,父亲依然改不掉嗜赌的毛病。
威天阳5岁那年,父亲再次欠下大额赌债,自觉无颜面对家人,投河自尽,只留下孤苦的母子二人。
人死债不消,债主找不到父亲,便天天骚扰母亲。
这15年,母亲一个人带着威天阳,活得艰辛。
作为黑户口,母亲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只能到处打临工,后来被迫卖血,才将债务还清。
她的双臂上满是针孔,还因为试药产生的副作用,落下严重的慢性病,失去了工作能力。
威天阳10岁那年就开始外出打工,承担起养家的重任。
母亲嘴上不说,他也知道,她无比的想念家乡。
他暗暗决定,一定要攒够路费,带母亲回家。
然而,因为纵容灰色行业,鸡蛇国几十年前就上了中亚国的黑名单,不再开放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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