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朝地面看去,只见狼毫沾染的墨汁散落,污染好大一片。
星星点点的黑团,落在青砖,落在书卷,落在衣袍一脚。
他叹息,污了她留下的书卷,若是再见,她心眼子小,会不会同自己吵架。
赵斐然徐徐伸手,将狼毫拾起来,继而拾起书卷。
书卷握在手中轻轻摩挲。
普普通通的书卷,无名无号,不知是个什么。
落在封皮上那修长的手,缓慢翻开书册,不知看见个什么,仿佛不敢置信,合上再次翻开。
《东宫一只小狼狗》
赵斐然:这是个什么东西?
她个像模像样的小娘子,素日里就看这等稀奇古怪的话本子?!
第二页写着:
话说从前有个宋国,人口繁盛,安居乐业,万国来朝。
千好万好,可有一样不好。
国主掌权已有三十来年,却一个公子也没,真是愁死个人……
越往后看,赵斐然的面色越冷峻,整个人好似刚从冰窖出来一般,头顶白烟寥寥,脚下碎冰渣子遍地。
不可置信,这……这竟然是编排东宫的话本子。
瞧这字迹,娟秀工整,约莫女子所写。
这不大不小的辰光殿,除开多年前离宫嫁人的静安公主,也就十七娘一人住过。
这话本子出自何人之手,毫无疑义。
好个王十七,当真是小看她了,当面敢和储君吵架,背地里,竟然敢编排至此。
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
赵斐然将话本子紧紧握在手中,风一阵出门。
到得辰光殿门外,见宋大监等着,“孙杜呢?”
“孙将军今儿一早,跟着郭推官查案去了,不曾来过东宫。”
“使人去长庆侯府上传信,让孙杜明儿一早来詹事府。”
赵斐然气势凌厉,颇为骇人。
宋大监心口怦怦跳,不明为何。
殿下这会儿,不应该哀怨伤怀,楚楚可怜么,怎的像是被人惹急了似的,军械监的炮仗都没如此威力。
翌日一早,孙杜领命来光禄寺传话。
起先,王康见是孙杜,料想是太子殿下挂念十七娘,特意来此,一张脸笑得春花秋月。
然,孙杜说他私德不修,不堪为官,责令归家思过。
王康眼珠子落到地上,他这些时日,很是懂事从不添乱,连带往昔酒肉朋友都散了几个。
陛下的教导,太子殿下的期盼,他记得牢牢地,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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