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是公子,逆水行舟,一意孤行,实是在这周天骄面前堪堪落了下风!
为此,他实是绝倒!
这才恍然,公子待周天骄之心怕是沉如深渊,否是以他心性,实难轻许未来!
这般,他更是惴惴不安,想这向来无情之人若真生了情思,可不是要天翻地覆么?这是福是祸,他忽也闹不明白了!
却只一点他很是明白,公子教他留在城中照拂这周天骄,周天骄安危是大,莫要移情他人也是大。
俗话道,君辱臣死,主辱仆羞。
公子可负天下人!
天下人可不得负了公子!
任他魑魅魍魉,谁也莫想来撬他家公子的墙角!
秋深渐寒,秋雨淋淋之时,夏人大胜羌人,将西落鬼戎归入夏境,羌人全做了亡国奴。
彼时,周土之上,却正迎来了千秋节,周王降诞之日,举国同庆,百官进万寿酒,献金镜绶带,承露囊。
甚遭大饥的彭泽亦是渐渐又起了生机,公子沐笙遂也回了邺都为周王贺岁,只是归来之时,整整瘦了一圈,比往日里更添了几分硬朗。
在彭泽时,他事事亲力亲为,为着教彭泽早日恢养生气,便是城里城外的田渠都寻人大大修整了一番。
倒是芃苒比初见时更圆润了许多,腕上的银铃铛脆脆作响,和她那双乌黑的眸子一般鲜活。
千秋节宴之时,芃氏在宫宴中见了芃苒自然无甚好脸,倒顾着公子沐笙的颜面,并未为难与她。
见了周如水倒是一如往日,不时又感叹娄九被娇宠惯了,太不通人情世故。
周如水自也知这话都是虚的,自是一味的奉承芃氏,只捡着好话应对。
宴上真真发难的倒是长公主岱,如今谢浔一支早被谢氏族人弃在了犄角旮旯,谢蕴之不知了去向,谢永之因烟花小事匹夫之怒葬了前程。
谢釉莲在朝中再没了倚仗,便如背负重担踽踽独行的无涯之人,叫长公主岱又起了与她争上下的心思。
遂酒过三巡,直截就揪着腹部高挺的谢姬发难,道是谢姬似是月份已足,却怎的腹中皇儿仍不见动静?更道平常妇人怀胎产子晚个一日两日也是正常,但似谢姬这般过了半月仍不见动静的,实属罕见。
这话儿倒叫周王也生了疑虑,正诏医官来见,便见谢姬面色一变,竟是要生了。
见状,长公主岱的脸色有一瞬仿如落进了冰窟,再转眼却是喜笑颜开,吉利话一叠一叠地往外倒,待得夜中,谢姬诞下龙子,周王更是大喜过望,当场颁旨“普天同庆,天下大赦”
,后又不知想起了甚么,竟是开了圣口,废了禁屠之令。
周如水只知姑母憋足了后劲又教谢姬将了一局,夜里照旧哄着小五睡觉,并不愿去理广韵宫那头的动静。
毕竟在她看来,谢姬这孩儿与往日齐姬腹中之子并无甚区别,太小太弱,对太子之位无大威胁。
遂醒来晓得了谢姬得子,周如水笑笑,便命夙英将早先就备着的金锁取来,亲自替小五穿好衣裳牵着他下榻,才又问一旁的瀞翠道:“君父给那小儿赐名了么?”
闻言,瀞翠瘪着嘴,一脸不甘道:“谢姬这皇子真是生得巧,前头有梦日入怀之说,这落地便就在君上的千秋宴时,君上喜极,赐名为昌。”
昌?
世有兴者,其在昌乎?周王对这小儿倒是有望子成龙之心了!
周如水撇了撇嘴,别的倒不愿多想,只想谢釉莲如今可算是母凭子贵,是真真在这后廷之中坐稳了了!
而她母后,也是真真的归宫无望了!
按例,千秋节大宴三日。
这日,宫中照常宴请各国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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