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如水长睫一颤,小手不禁就抚上了荷包里藏着的流云百福佩。
大年夜里,她都想领着王玉溪去钻未央宫的狗洞溜出后宫了,却哪晓得,忽然就被人一巴掌拍晕了。
由此,她晕过去的前一刻,只顾着羞红着脸,却连想说的话都未来得及说出口。
彼时,她揣着玉佩被王玉溪唬了一跳,摸不清他到底是甚么意思,更摸不清自个是甚么意思。
她当时便想,自个是该婉拒他的好意,将玉佩还给他呢?还是顺杆上树,试探着问他:“三郎赠天骄美玉,天骄可为三郎结缀罗缨么?”
却,她还没想明白是收还是不收呢!
便不知被哪个下三滥的一巴掌拍晕了!
后头,待她再睁开眼时,自个已是回了华浓宫了。
若不是流云百福佩就在手边,夙英又道夜里双姝丢了猫儿,整个后廷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她真的会以为,自个是做了个好梦了。
她正暗自懊恼着,前头便已传来了急促整齐的马蹄声,马蹄声阵阵,恰如地崩之势,击得被霜雪染白的黄尘古道尘土飞杨,如此澎湃的气势,也惹得众人都举目望了去。
紧接着,众人便见十六名高壮的青衣武士身骑高头大马,拥着一辆三架乌木马车驰骋而来,不一会,就直截驶入了琅琊王府的车队之中。
众人先是被这威严十足的气场震得一静,紧接着,就听有一眼尖的儿郎嘶叫道:“那是青云十六骑呀!
这次的赏花宴,琅琊王家可是来了甚么大人物了么?!”
随着这声嘶吼,众人也都纷纷盯向了马车周围的高壮武士,待再看清为首那青衣冷面,面色肃穆,腰挂弯月钩的王家家军领队长恭桓时,已有人声嘶力竭地欢呼道:“弯月长勾!
那不是恭桓么?谢家竟是将琅琊王三也给请来了!”
“你怎么晓得车里的是琅琊王三?”
“王家家军只从家主之命,王翁年岁已高,自是不会参加赏花宴的。
如此,能使得动青云十六骑,唤得动恭桓的,除了早定的继任家主琅琊王三,还能作何它想?”
“那便真的是琅琊王三来了!”
“是三郎!
是三郎来了!
方才车帷随风动,吾已恍然见着了那如仙如月的侧颜了!”
“三郎,三郎,南城门外一别,小女日日相思,便是睡也睡不好了。”
“天邪!
风华盖世的琅琊王三也来了!
三郎是多年未参加赏花宴了呢!
这次第,倒真真是喜煞人也!”
“周二殿下也是好些年不来了呢!”
“何止如此,我可瞧见了,谢家众长老的马车后头,谢二郎也在呢!”
“这便是盛事,极大的盛事了!”
阿兄可尚未来呢!
成不成得了盛事还真不定呢!
南城门一别日日相思?睡也睡不好?若是真睡不好,怎的中气还能如此十足?可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外头喧嚣惊呼声不止,周如水半眯着眸子,撇了撇嘴。
只觉得荷包里的玉佩依旧滚烫,叫她实在是苦恼得不行。
他怎么也来了?还就与她同路了!
上回,也不知公子詹到底在酒里下了甚么,她找着他时,他浑身上下都是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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